武媚过来的时候,大殿里只剩下李治一个人了,还有满地的珍珠。
武媚的肚皮已经很大了,蹲不下去,就让女官帮她捡珍珠,自己抱着那个斗收。
看到穷极无聊的巨熊已经咬碎了好几个珍珠当饭了,武媚就瞪了一眼巨熊,巨熊就乖乖地守在生气的李治跟前,不动弹了。
都女官们把珍珠都收到武媚抱着的斗里,就弯着腰退下了。
武媚将一斗珍珠放在李治身前道:“云初蒸煮的这一斗白饭,陛下能吃许久呢。”
李治瞅了武媚一眼道:“朕放他出去,是为大唐开疆拓土的,不是让他去辽东装死狗的。”
武媚笑道:“陛下昨日还说云初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呢,怎么今日就变了说法?”
李治道:“因为朕想通了,他之所以去辽东,是担心自己的属下的百姓被别的愚蠢将官给坑死。并不是为大唐开疆拓土,太没有出息了。”
武媚抓了一把珍珠道:“他确实是在开疆拓土啊,臣妾听陛下说他拿下来了不少的高句丽城池。”
李治叹口气道:“别的将军唯恐自己的战功不高,唯恐不能入朕的法眼,他倒好,有军令就去完成,没有军令就一动不动。百骑司还说他敛财无数,光是运回长安的战利品就装了十几船,如今正趁着运河没有上冻的机会迅速往长安赶呢。”
武媚笑道:“人家打下来的城池多,打下来的城池富裕,缴获自然就多,而府兵为国征战,缴获就是人家其中的一份收益,臣妾可是从百骑司的密报中得知,这些河船里装的东西可不都是云初的,其中很多东西是属于万年县府兵的。”李治叹口气道:“东征大军在外,朕食不甘味,夜不能寝,唯恐一个不慎,就重蹈杨广的覆辙,他倒好,把一场灭国之战,当成了给府兵捞好处的地方,这让朕如何能不能咬牙切齿。”
武媚拔下一根钗子,拿一颗珍珠在上面一边比划,一边道:“陛下可能不知英公在离京后给众将开的第一场大会上说的话。其中,最重的一句话,就是不允许部将们自行其是,也不允许部将们异想天开,否则,就有人头悬挂旗杆的忧虑呢。陛下又不是不知道,英公素来都有杀鸡骇猴的习惯,这种状况下,老老实实听命就是了,陛下还打算让云初做什么呢?”
李治沉吟片刻道:“张东海怎么说?”
武媚放下手里的珠子道:“就是如同陛下所想的那样,即便在辽东,云初想的还是如何让他的万年县百姓如何富裕起来,至于作战,不过是捎带的东西而已。”
李治怒道:“朕最恨的就是他这一点。”
武媚抬头看看暴怒的李治道:“陛下还是再看看云初立下的战功就会明白,云初从未看得起高句丽人,也从未拿出十成十的心思来对待高句丽人。”
李治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云初只当别人的部将有些大材小用了?”
武媚大笑道:“三心二意之下还立下如此多的军功,若是一心一意,岂不是能盖住薛仁贵,裴行俭一班悍将的光芒?再说了,他虽然有定远将军的名号,实职却是万年县的县令,陛下将一个文官塞进虎狼群中,与虎狼争夺军功,他不这样无欲无求又能怎么办呢?”
李治若有所思的道:“如果再给他一些兵马,让他独领一军,是不是更好?”
武媚瞅着李治的眼睛道:“陛下,英公可有大错?”
李治摇头道:“目前看一切顺利。”
武媚道:“既然英公没有错,陛下因何要折损他大帅的威名呢?”
李治摇摇头道:“朕只是想想。”
武媚认真的道:“陛下连想都不该这样想。”
李治长叹一声道:“朕还是过于忧虑了。”
武媚把眼前的珍珠往皇帝跟前推一下道:“陛下不必忧虑,最迟不过明年秋日,陛下征东之战必将尘埃落定,陛下声威也必将远超前代帝王。左右不过是等待而已,还不如多想想如何享用云初送来的这一斗米饭。”
李治道:“归你了,朕要是吃了这一斗白米饭,恐有积食之忧。”
说罢,踢一脚巨熊,就一人一熊离开了大殿。
长安此时不过是晚秋。@_…j_h_s_s_d_c_o_m首.发.更.新~~
黄叶飘飘的正是充满离愁的好时候。
自从玄奘大师离开大慈恩寺,飘飞的黄叶就会偶尔落进大雁塔。
最后一行大雁已经飞过长安,大雁塔就有些名不符实了,所以,没有大雁飞过渲染环境的大雁塔只好叫做藏经塔。
这座高塔里还有很多和尚在翻译经,甚至还有很多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跟着这些人学习梵文。
娜哈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用嫂子给的弹弓,打这些小和尚的光头。
每次,只要打中,伴随着小和尚们的哭声,娜哈跟一群小娘子就会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