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轨皱眉道:“既然你的思路如此清晰,为何你不去百济,而是裴行俭去了?”
云初澹澹的道:“裴行俭是苏定方的关门大弟子,一场笃定会胜利的战争,你以为能轮的到我?
薛仁贵是英公看好的人物,所以,人家破新城,又连下高句丽的在辽东的十六座城池,战功赫赫,东征大军谁不侧目?
因此,我注定是人家的陪衬,不可表现太过。”
“如果我就任熊津都督府大都督,又该如何应对百济的纷乱局面呢?”
云初瞅一眼刘仁轨道:“趁着现在百济只有一个英雄,就跟黑齿常之好好说话,我觉得这个人对大唐应该是有好感的。”
刘仁轨点点头不再多说话,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却只有一点,就控干了酒壶里的酒起身笑道:“宦海浮沉身不由己,下次喝酒又不知是什么时候。”
云初道:“来州与卑沙城隔海相望,百济与来州也是隔海相望,都不是很远。
再说了,我还要去高句丽的长安城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也有一个万年县,如果有,我准备毁掉它。
我们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说完话,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刘仁轨,刘仁轨看过之后喟叹一声道:“你的诗,越发的狂放不羁了。”
云初笑道:“送给你的,你看事情看的如此清楚明白,还处处规劝与我,为何自己却总是往坑里钻呢,没事的时候多读读这首诗,散发一下。”
刘仁轨轻声吟诵道:“《卑沙城送刘仁轨》。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帆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来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云初笑道:“唱起来会更加的好听,我昔日在长安唱过,很多人问我要,都没给,今天你我在这长海边相逢,最是应景不过。
原本,我写的是长风万里送秋雁,专门为你改动了一个字,变成了长帆万里给我送来了你这只秋雁,喜欢吗?”
刘仁轨呵呵笑道:“长安人都说你云初一字千金,从不与外人写诗,刘仁轨今日得诗,幸甚,幸甚。”
目送疲惫的刘仁轨离开,云初一个人顶着海边的一点残月站在海边。
大海无言,波涛有声,真的很不明白像刘仁轨这等聪明人把自己往死里逼迫,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刚才的谈话中,云初发现,刘仁轨自己不过是一头羸弱的驴子而已,他也不愿意去承担一件件超过驴子负重的任务。
但是,那些强壮的骆驼,牛,马,骡子们不肯承担,只好让他这头羸弱的驴子顶上,无论如何,总比牵一只狗,一只蛤蟆来承担重任要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