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寿,宁长真,苏胡儿都是领兵多年,据说军政一体,是南边典型的军阀,萧铣败亡,其实他们出力颇多,不然有他们倾力来援,蜀中,以及南阳不会败的那么惨。
这样的人李破也见的多了,心都很野,要观察一段时间,一个不对先就拿他们开刀震慑降人,根本不用犹豫。
李破比较看重的是高士廉,李光度,李袭志等人,这些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曾在岭南为官。
高士廉最远,随交州总管丘和在交州任职多年,那里是正经的边地,丛林遍布,野人横行,和南边的小国也没少打了交道。
李光度和冯盎都是一般,他们都属于岭南当地豪族的代表,冯盎降而复叛,为张士贵所杀。
李光度则老实的来到长安。
李袭志就比较特殊,这人竟然出身陇西李氏,祖籍在金州,却任职过桂州总管,而且其人在岭南任职已经很多年了。
前些年才因为降了萧铣,任职梁国工部尚书,同样还挂着检校桂州总管的职位。
李破看重他们的意味不言而喻,要想将来在南边有所作为,这些人才都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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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贞十月末,大雪已经掩绝道途,北风呼啸着卷起积雪,尽情的肆虐在天地之间。
长长的队伍好像出洞的蛇一般,慢慢探出潼关,艰难的向前行进。
一辆辆马车当中,梁国降人们缩着身子,裹紧了衣物,被冻的瑟瑟发抖,队伍中隐隐的传来男人,女人,孩子的哭声,随即便被北风吹的无影无踪。
高季辅骑在马上,缩着脖子,紧了紧自己的皮袍子,但北风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袖口,脖领子,让他无处遁逃。
高季辅不由暗自咒骂了几声,这他娘的鬼天气。
他也是倒霉,从益州回来就碰上了高慎一案,也不知幸也不幸,他那会还没等来吏部调令,算是躲过一劫。
不然作为高氏子孙,又很可能去到户部任职,不定现在就身陷囹圄,陪着高慎等人吃牢饭呢。
就算躲过了牢狱之灾,也得和其他人一样,被户部扫地出门,回家吃自己去了。
可是高季辅真的被吓的够呛,高氏这样的门户,竟然会有如此之遭遇,让高季辅心胆俱寒,都想着赶紧弄个乱七八糟的职位快点离开京城了。
倒霉是真倒霉,幸运也是真幸运,他不但因为没有官职在身躲过了一场清算,而且因为交到了朋友……嗯,那个朋友是真不靠谱……却是高季辅的贵人无疑。
程知节不但领着他结识了亲卫大都督罗士信,而且经常邀他一起跟千牛备身府的人饮酒,一来二去就找到了门路,在户部弄了个巡官的职位。
品级不大不小,而且是在高慎一案还未审结的时候,真的是极为难得,当然了,这也与户部职缺增多,又因外间战事的缘故,忙不过来,加上举荐之人得力,高季辅的任职履历等有着很大的干系。
高季辅对程知节很是感激,从之前想要疏远此人到后来倾心结纳,说明了程大胡子真是不白给。
不过高慎一案对高季辅还是有着影响,不然的话,引导降人的苦差也不会落在他一个巡官的头上。
高季辅也只能忍着,高氏中人在户部受人排挤已经成为了一种风气,想上来踩两脚的人可不止一位两位,谁让高氏在户部经营多年,瞅着就让人眼红呢。
高氏一旦失势,遭受的打击是全方位的,如果打击只来自皇权,高氏还能反抗一下,可群起而攻的话,高氏也只能抱头蹲在地上,等大家都消了气再说。
高季辅就属于抱头死死蹲在地上的那种,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怨言。
而他此次过来,也受了族中的嘱咐,相比在户部的孤立无援,他在族中的地位反而上升了不少。
新任家主鸿胪寺卿高表仁还亲自见了他两次,毕竟他祖上在北魏年间也很显赫,只是现在落魄了而已。
而在高氏焦头烂额之际,受到族中重用也很正常。
尤其是这次梁国降人中有江州司马高士廉,按照辈分来论的话,高士廉应该叫他一声叔父。
高季辅前来受族中嘱托要照顾一下侄儿。
而高士廉离开阵前,加入到降人队伍之中,也是受丘和所托,来长安打个前站,为洛阳方面的梁国降人说点好话什么的。
如果让丘和知道高慎一案始末,怕是他会后悔的,作为高欢一脉的嫡系,高士廉也不会自请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