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茉优终归是察觉到了,有人暗中监视她。
昨天她乔装打扮,不声不响,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险些被她一锅端掉藏窝点,人赃俱获,现在想想,仍感到有点后怕。
北原贤人在自我反省,他确实有些疏忽了,不只是他,其他四位幕后领导人也都疏忽了。
他们曾经一直认为,只要在学校里,做好针对会长和副会长的监视工作,他们即可泰然处之,但却偏偏疏忽了一点,他们能监视她,百合同学也可以利用一众女同学,间接监视他们的踪迹。
“以后得更加小心了。”北原贤人轻声道。
学生会木屋附近的薰衣草花田,仍然姹紫,夹杂着淡淡的舒适花香,香远益清。
花田面积不小,大概将近二十平米,为了方便进去浇水,还专门留出了“井”字小路。
学生会屋里没人,北原贤人又走了出来。
他步入姹紫的花田间,无聊又饶有闲心的欣赏四周。
“虽然那家伙人不怎么样,但审美还不错。”
薰衣草花田很漂亮,它的主人也蛮漂亮,只可惜薰衣草的花语和主人的性格都不太美丽。
“早上好,北原前辈。”
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
如果是高梨絮风的话,她是会很有元气地说:“哦哈哟~北原同学。”
如果是柏木茉优的话,她一定不会吭声,目中无人地平静路过。
北原贤人扭头看去,个子小只,比花谷高不了几点的相武葵,站在不远方,朝他微微鞠躬。
“早上好。”他点了点头。
“欧内酱还没来吗?”
“没来吧,屋子里没有人。”
北原贤人站在花田间,相武葵驻足在花田前,两个人安安静静的一起看薰衣草。
光这么站着,不说话,太过无趣,北原贤人神思一动,他望向太阳,眯起眼睛问道:“想看彩虹吗?”
相武葵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太阳,点了点头。
“等我一会。”北原贤人转身朝木屋走去。
拿上一个喷壶,再灌满水,他叫上相武葵,站在紫色花田间,指着太阳说道:“早晨和傍晚,是最容易出现彩虹的时刻,我们随便站一个位置,再找准角度,然后这样......”
滋滋,水雾飘荡,阳光折射下,形成一道弯曲的小彩虹,几秒过后,水雾渐渐散去,小彩虹也悄悄不见。
滋滋,水雾继续喷出,小彩虹再次映现。
北原贤人蹲下来,递出喷壶,笑道;“要不要试一试?很简单。”
说完,他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自己是不是像是在哄小孩子?......也不是吧,上次看高梨和百合同学,她们俩玩得也挺欢乐。
相武葵轻轻“嗯”了声,她接过喷壶,模仿刚才的步骤,原地跳起来,滋滋按动开关。
北原贤人笑道:“不用跳起来,与高度没关系,只要调整好角度就好。”
相武葵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她面对太阳,闭着眼睛,手指迅速按动开关,始终维持着一道小彩虹的生命。
北原贤人静静站一旁,这幕场景莫名的治愈人心。
等放学回家,拉上花谷也玩一玩?
北原贤人认真思考几秒钟,心里轻叹了声,那个小调皮蛋,一定会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这是小孩子才玩的东西吧。
滋滋,滋滋,滋滋......
北原贤人愣了瞬,抬手抹一把脸,满手水渍,他转头看去,相武葵双手端着喷壶,嘴角难以察觉的微微上扬。
北原贤人不禁失笑,她是玩开心了啊,真是少见。
他倒也十分配合相武葵那份小孩子的快乐,故作威胁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扭头走向木屋,拎起一个喷壶,迅速灌满水,折回去,展开反击!
相武葵“啊”的小声惊呼,绕着花田四周躲避,同时不停反击。
哄小孩子嘛,北原贤人很有闲心的陪她打打闹闹,你滋我,我滋你,不亦乐乎。
闹了不一会,躲着躲着,相武葵忽然停了下来,不再反击。
北原贤人放下喷壶,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原来是柏木茉优。
非常符合他的预料,柏木同学静静走过来,没有看他,更没有打招呼,完全无视掉了他,平静路过,径直朝木屋走去。
北原贤人余光观察百合同学,她气色似乎不太好,显而易见的缺乏精神,又注意到,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时,他差点笑出了声。
上一次见她这幅样子,还是她过生日那次,给她展示她的罪证照片。
看样子小林凉花带给她的心理阴影真的非常不浅。
北原贤人心里默数:“一,二,三......三十二,三十三。”
还没数到一分钟,木屋门又一次打开了。
北原贤人毫不意外,这很容易就能想到。
他太了解百合同学。
因为再过一会,高梨就要来学生会了。
当看到他和相武葵在一起,高梨肯定会加入其中。
百合同学当然不会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呆在木屋里,也更当然的,不愿看到他与高梨凑一起。
再出门时,柏木茉优已经扎起了淡金色长发,束起一个方便活动的高马尾辫,她拎着一个紫色喷壶,面无表情的走过来,迈进花田,接着弯下腰,自顾自的浇花。
北原贤人本以为她会说点什么,多少也该表示下吧。
“是累到不想说,还是旁边有人,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北原贤人猜测。
相武葵转头看了看北原,又看向柏木,她一直记得高梨姐姐交给她的秘密任务呢。
——要仔细注意,北原前辈和柏木前辈之间的隐秘交流。
滋滋,滋滋,水雾扑面而来,相武葵愣神地抹了把小脸,侧目看去,北原前辈竟然趁她思考,突然偷袭她!
她低头看向喷壶,又抬头望向太阳,内心犹豫起来,还要不要玩。
“明明刚才还挺快乐啊,这会怎么不动弹了,”北原贤人琢磨的看着相武葵,“难道旁边有个外人,她不好意思了?难为情?”
北原贤人蹲下身子,喷壶冲着相武葵的脸,又滋了几下,喷得她白白小脸蛋上全是水珠,主动挑衅邀战。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第四下,相武葵姗姗慌忙拿手遮挡,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任务了,端起水壶,赶紧进行反击。
“我没有在玩,我是在浇花!”她内心不断如此自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