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给同为女子的情书吗?
不明白。
女子和女子成了一对,岂不是阴阳失衡了。
可这种事,无论是暮雨峰还是花月楼,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曲子还算好听。
厅内角落,一袭鹅黄小裙的少女扯了扯阿青的衣角,在她低下头后于她耳边轻声说道:“青姐姐,这……好好听的曲子。”
“嗯。”阿青应声,心想这般曲子虽然青涩,可对她来说的确是温暖的。
‘女子和女子的爱情吗?’
此时,一黄一青二人都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可黄姑娘看的是身边的青姑娘。
青姑娘却隐约瞧着那高台。
——
高台上,云姑娘听着琴曲,吃着手中的食物,目光放在下方的热闹上。
徐长安规规矩矩的坐在云浅身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彷佛周围的事情全部不关他的事儿。
也没有办法,这饭桌上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虹光潋艳,对于好色的人来说,这圆桌就是如今天底下最美好的地方。
徐长安在心里叹气。
天知道,他方才来到宴上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惊愕。
云姑娘暂且不提。
他先是见到了一个差点没有认出来的温师姐,若非是这个优雅如公主的师姐唤了他一声‘师弟’,徐长安一定会以为温梨还有亲姐妹。
原来温师姐也是个女人?
他产生了这种无礼的念头。
其次就是……先生?
徐长安抬起头,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李知白,然后迅速移开视线。
只见李知白衣裙上用暗色长线绣了绽放的红梅,那种反差铺面而来,让徐长安初见时半晌说不出话。
要知道,他心中以往的先生是一个严师,总是一身规整的道袍,何时有这样打扮过?
关键是……
李知白没有她所想的释然。
所以当她以这副样貌见到徐长安之后,那俏脸几乎瞬间就黑了下来。
李知白一时间觉得丢脸至极,她认为自己在云妹妹面前失了礼数,甚至都没有和云浅说几句话,入宴后就安静的吃晚餐。
而李知白这种几乎随时要生气的表情让徐长安……如坐针毡。
他这可不是怕老师,而是尊师重道。
徐长安不想惹李知白生气,若是因为先生心情不好自己撞上去……再被收回去去剑堂的权利,可就不美了。
其实李知白和温梨还好,最让徐长安‘胆战心惊’的是——
祝平娘。
祝平娘那一身想要艳丽过头的衣服似乎完全不避讳他是个男子,好在陆姑娘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妥,给祝平娘披上了外衣,才让他能够安稳的在桌上坐下。
但最让徐长安觉得麻烦不是祝平娘的穿着,而是……她彷佛感觉不到凝固的氛围,时不时的撩拨李知白。
正如此刻。
“阿白,你觉得方才的琴曲怎么样?”
祝平娘得意洋洋的说道:“蓝妮子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那契若金石好听吧,以后有机会,我弹给你听。”
“还可以。”李知白平静的说道。
“你喜欢就好。”祝平娘站起来,扭着那纤细腰肢,娇声道:“高雅的曲子也听了,接下来,要不要听我来唱一出戏?我可是练了许久了。”
李知白瞪了她一眼:“坐下。”
桐君……还能在丢人点吗?
李知白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她发现自己被骗了,祝平娘一口一个为了丫头们才穿的妖艳,可事实就是她们所处的这个高台,根本就没有一个姑娘能够瞧见她。
结合祝平娘那时不时卖弄身材的姿态,李知白只觉得她是在给自己找事情。
好在……长安依旧是让人放心,没有去在意这个不检点的长辈。
“你不想听,我不唱了就是。”祝平娘也不在意,依旧笑吟吟的。
徐长安:“……”
他现在就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实话说,徐长安完全没有想到祝平娘居然会在宴上这样明显的撩先生,就好像……生怕这桌上的人不知道她喜欢李知白一样。
而她越是贴上去,越是活跃,这桌上的气氛……就越奇怪。
要知道,在旁边可是还有一个陆姑娘呢。
陆姑娘在发现李知白就是祝平娘心心念念的‘阿白’后,坐在云浅身边的她已经将醋意写在了脸上。
尤其是,祝平娘还特意分走了她一些吃食后,陆姑娘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气氛就越发冷冽。
吃醋的陆姑娘、发癫的祝平娘、觉得在学生面前丢了脸、不想说话的李知白、以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徐长安共同组成了这个足以用气氛杀人的尴尬晚宴。
徐长安想着,轻轻叹息。
他欣慰的看了一眼宴桌上唯二的两个正常人。
正斯文吃着晚食的温师姐。
以及慵懒的依靠在椅上,视线隐隐看着下方宴厅的云浅。
再尴尬的气氛似乎也影响不到这两人,给了徐长安几分这晚宴还算正常得的慰藉。
“……”
云浅一手抓着徐长安的衣角,视线则放在那宴台上。
姑娘们准备的节目好不好看她不知晓,可一袭琴服还不错,让云浅想起了徐长安给她弹琴的事情,便还算喜欢。
她瞧着那台上姑娘们的艳妆,视线落在角落角落的阿青和一侧的石青君身上,眨了眨眼。
不关云姑娘的事儿。
稍稍伸了一个懒腰,云浅忽然往徐长安身上一靠,轻声道:“喂我。”
她不想自己吃了,要夫君喂。
……
几乎瞬间,包括温梨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长安身上。
徐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