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安眨眨眼,将一沓衣物收入了储物袋。
只是,他脑海中闪过了李知白的影子。
在此刻,徐长安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先生……”
原来,他所尊敬的先生并非是什么天上高不可攀的神仙,也不是没有私念的神人,她有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想想李知白喜欢给云浅化妆,给云浅戴了手镯和耳环,这些,与这些披罗居的姑娘们有什么区别?
都是将云姑娘当成换装的衣偶。
没有区别。
是了,先生也是个女子,那么祝平娘喜欢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
不久后,徐长安完成了大采购。
“公子,您要的席帽。”管事将一个斗笠模样,可以遮脸的帽子递给徐长安,然后说道:“您问的胭脂铺子,从翠玉街出去东边不远处有一家,用料很规整,可以去瞧瞧。”
“麻烦了。”徐长安点点头,将帽子戴上,随后走出了披罗居,往东去了。
“……走了啊。”
不舍的看着徐长安离开,披罗居的姑娘们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直到管事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扫视一众丫头:“方才是哪个没出息的一直盯着公子的脸看的?让他察觉到了什么,走的时候……还要了席帽挡脸?这下好了,他带了帽子,姐妹们不都看不见了?你们吃独食是吧。”
是的。
徐长安在开源之后,面容改变之大,姑娘们又怎么会看不见,只是方才去取衣裳的时候也都互相交流过这件事。
“没办法,瞧不见云姑娘,还不能瞧公子解解馋吗……”
“就是,话说这就是仙门的修行吗?小公子这改变也太大了,我方才第一眼都没有认的出来。”
“我觉得,公子若是解了长发,稍稍打扮一下,说不得比平娘都要好看呢。”
“对对对,平娘同是仙门,怎么就没这种气质……”
又有人指着管事:“姐姐,您别说我们,方才就您盯着看最久。”
“就是就是,您方才第一眼看到公子,就差把他当个姑娘吃了,还说我们呢。”
管事女人:‘……’
无话可说。
徐长安多好看?
可是他穿的却是最普通的衣裳,兴许上面有她们不懂的仙门阵法,但是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徐长安的衣裳一瞧就知道是批量生产的,做衣裳的人一定没有怎么用心。
所以,管事女人方才的确在脑海中演练了许多次如果徐长安成了衣偶会怎么样,不过她不赞成这些丫头的话。
徐长安只是温和,没有一丁点的阴柔,自然完全不适合什么女裳,她想的可都是换各种男装。
只是可惜,未出阁的姑娘们,用心的、一针一线做男子的衣裳会有特殊的意义,她们不会去做,做了,徐长安肯定也不会收下。
就是不知道,那云姑娘的手艺如何了。
以那位云姑娘的性子,公子该是穿不上妻子亲手的衣裳的吧。
可惜。
——
就在此时,忽然有姑娘开口说了一句。
“云姐姐就在花月楼里做客,她没时间出来,咱们进去不就是了?”
管事听着这句话,微微一怔。
却不想,这句话就似石头丢入泉水泛起的连漪,很快就得到了大多数姑娘的认可。
直到姑娘们将目光都看向她,管事女子才在所有姑娘不解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不许去。”她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
一时间,所有的姑娘们都愣住了,她们以为……姐姐一定会答应才是,毕竟当初云姑娘的好看就是管事发现的。
是她带头,喜欢云浅的风气才在披罗居里传播开来。
一直有人觉得管事喜欢云浅——另一种意义上的喜欢。
“要知足。”管事女人语气平静,“咱们个个都想着云姑娘,便不合适。”
“姐姐,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管事女人无奈的瞧着自家妹妹,伸出一根手指:“凡事要有分寸,莫要让徐公子厌恶我们,可明白了?”
“欸?”姑娘们傻眼了。
“徐公子那么好的人,应当不会吧……”
“就是,姐姐你莫要骗人。”
管事女人叹息,取出戒尺在几个领头的姑娘头上敲了敲,再看着一些姑娘开始若有所思,便很是欣慰。
“你们知道平娘当初怎么与我说公子吗?”管事女人问。
“不知道。”众人摇头。
“徐公子,他是个面热心冷的人。”
管事女人语气带着深意。
“姑姑有没有教过你们,与这样的人相处,该怎么做?”
“……注意分寸,莫要得寸进尺。”
“没错。”管事女人语气一顿,又说道:“你们以为,公子为什么临走时候要了一个席帽?”
“……”姑娘们不说话了。
自然是因为她们看着他的眼神过了分寸。
“明白就好。”见到妮子们都安静下来,管事女子看向徐长安离去的方向,勾起嘴角。
面热心冷?
那又如何。
小丫头们怎么能明白,因为徐公子满心只有那位云姑娘,所以看上去才是心冷的。
管事女人看着徐长安和云浅的经历,便有一种在看小说的感觉。
这是她喜欢的一对。
以前她还觉得云浅太好看了,显得徐长安平凡,可如今……正是天仙配。
天底下,有什么是你磕的一对夫妻分明双方都是冷漠的,却眼里只有对方,只对着对方火热……更幸福的?
至少,如今的管事女人作为披罗居云浅的迷妹头子,一本满足。
要的就是公子面热心冷,不然他花心,云姐姐该怎么办?
面热心冷这可不是缺点。
以及,平娘那个危险的女人可是说过的,她喜欢的就是面热心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