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白嗯了一声,心想果然能够随意捡人并养大的姑娘……在尘世里也是个千金大小姐,耳朵上没有扎过眼儿的。
“年岁正好的姑娘家,不佩个首饰……可太可惜了。”李知白单手将自己的头发撩至一侧,露出自己薄薄耳垂上一个耳洞。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这样一个朴素的道姑会有耳洞,不过这都是少女时期的事情了,虽然她不再佩戴首饰,但是就和没有忘记化妆手段一样,属于她的就是她的,没有任何掩盖的必要,顺其自然最好。
“这是佩戴首饰所用的?”云浅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在这儿扎上一个眼……徐长安会一定会心疼的。
要知道,徐长安送过她各种礼物,却独独没有耳坠过,他是如何想的也很清楚了。
“妹妹不至于连这个也不知晓吧。”李知白无奈。
“我自是知晓的。”云浅点点头,不说街上那些女子,单单是徐长安写过的那些书里,描写女子时也少不了耳饰。
所以,云浅认为徐长安是喜欢这样打扮的。
徐长安在意,但是却没有和她提过,云浅便问道:“这里面有什么可以说的?”
“可以说的?”李知白摆摆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尘世里最早姑娘家的耳洞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有低贱的姑娘才会有,大抵是耳朵上穿个绳儿……若是姑娘不听话,起个拉扯教训的作用。”
母亲教训女儿、丈夫教训妻子。
“低贱?”云浅歪着头,看向李知白。
李知白有耳洞,但是她可不觉得面前这个姑娘在世人眼里是低贱的,她在这群人眼里应当还算有几份道行。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也没有这样的说法了,就是打扮所用。”李知白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赤色琉璃耳坠,说道:“暮雨峰的丫头都有的。”
她瞥了云浅一眼,发现云浅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琉璃耳坠上,眼睛眯起了一些。
果然。
姑娘家,尤其是云浅这样年纪的“新妻”,就没有不喜欢首饰的。
“妹妹喜欢首饰,怎么不做个眼儿?也不疼。”李知白直接的问道,似是在试探云浅的态度。
“这事情要问他。”云浅说道。
“长安也觉得……这是低贱的?”李知白一愣,问到。
云浅没有回应。
她觉得徐长安不许她扎耳眼和低贱没有一丝的关系,只是不舍得她受伤。
徐长安肯定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但是除了徐长安,旁人想要在她身上扎个眼……
怎么可能。
所以,虽然知晓徐长安对戴耳坠的姑娘感兴趣,但是云浅却无法满足这一点……毕竟,她所有的首饰都是徐长安送的、没有耳坠、没有耳洞,拿什么打扮。
“我看妹妹没有耳洞,还以为你不喜欢,既然喜欢……那我也就放心了。”李知白拿着手里的赤色琉璃耳坠,红宝石在她手里晃了晃,反射出的光芒吸引了云浅的视线。
只要云浅不觉得戴耳坠是低贱的,那就好说了。
“什么意思?”云浅不太明白。
“要戴着试试看吗?”李知白看着云浅身上淡淡的风情,咳了一声后移开视线,说道:“妹妹戴了首饰,一定很好看的。”
李知白看着云浅平静的眼神,解释道:“对了,妹妹放心,我取来的是轻夹的,不需要做个耳洞,只是你一开始戴着兴许不大舒服,可习惯也就好了。”
“夹……原来还可以这样?”云浅一怔。
是了。
他夫君可不懂这些姑娘家的首饰,舍不得她扎耳洞,就把耳坠一帮子全都打死了,没有送过云浅耳坠、更不了解,哪里比得上李知白。
李知白捏着手里耳坠上小小的夹子,重复道:“可能会不太舒服,要试试吗?”
“试试吧。”云浅望着耳坠上轻轻摇晃的红宝石,眼神向右方移动,想起了什么。
她看着李知白的眼神温和了几分。
徐长安喜欢的首饰,她自然是愿意佩戴的,以往没有办法,如今却被李知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聪明人。
“试试。”李知白小心翼翼将耳坠给云浅挂上,只是才看了一眼,立刻摇摇头将其取下来。
“怎么摘了。”云浅蹙眉,她还没有看自己什么样子呢。
“不大合适,是我想当然了,赤红色的太艳了,不甚适合妹妹。”李知白说着又取出一颗不知是什么石头打磨的金色透明耳坠,再一次给云浅戴上后,十分满意。
很好看。
金色,高贵而不失妩,正适合云浅。
从这些细节上都可以看出来,李知白对于给云浅做一个让徐长安“喜欢”的妆容有多么用心,她几乎是将自己所会的全部在云浅身上展露了。
云浅要的“见面礼”,她当然要认真。
——
云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色的宝石摇曳,配合她面上浅色的胭脂,十分诱人。
按照夫君对书里姑娘们的描述,他一定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云浅心里的忐忑和不安被一对耳坠冲淡了一些。
“可有不舒服。”李知白问。
云浅说道:“只是有些坠得慌。”
“习惯了也就好了。”
“嗯。”
那冰凉宝石随着云浅的摇摆而晃动到脸侧,带了丝丝寒意。
这是一种十分新鲜的体验。
不用变得“低贱”就可以佩戴首饰,云浅高看了李知白一眼。
其实……
只要徐长安舍得,喜欢,云姑娘不介意变得低贱,也不只是耳坠,其他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为了他去做。
兴许穿个耳环,还更适合徐长安“教训”她。
“对了妹妹,我这还有一对镯子,你戴着试试看。”
“……”
许久之后。
徐长安总算是摆脱了师姐们的纠缠,来到了剑堂门前。
也不知道云浅和他先生相处的怎么样了,先生是不是已经在帮着解决她丹田的事情了?
应该是吧。
徐长安心里,道姑是孤僻严肃的性子,向来不喜浪费时间、话也极少,所以说不定此时……
云浅已经被治好了,在那里等着呢。
深吸一口气,徐长安急匆匆的跨过门槛,朝着主楼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