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罗娇娇的话深深地触动了薄郎君的心弦。
他是过来人,当然明白情之滋味。
姜玉按照薄郎君的吩咐放了冯跃几日假。
冯跃悉心照顾着受了惊吓,身子极度虚弱的瑶哥。
瑶哥的身子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你不会怪我吧!”
冯跃低头坐在榻前将重楼利用她对付薄府之事和盘托出,并未隐瞒自己那日的抉择。
“你若为了奴家而使薄府陷入危难之中,做出不仁不义之举,那你就不是奴家认识的冯跃了!倘若你背弃主子将奴家救出,奴家也无颜面对主子,更不可能苟活于世!”
瑶哥的话使得冯跃对她更加的疼惜,也令立在窗外的薄郎君夫妇动容。
薄郎君透过窗户缝隙注视了瑶哥那张失了血色的脸一会儿,然后转身快步走回了书房。
“为什么不进去了呢?”
跟在薄郎君身后的罗娇娇疑惑地问道。
他们夫妇二人正是要去为冯跃和瑶哥定下这门亲事的。
“此事就由夫人做主吧!”
薄郎君真的没想到瑶哥看似懦弱无能,却是个明事理的小女郎。
他终于不反对这门好姻缘了!罗娇娇在心里乐开了花儿!她刚才在瑶哥的窗前时,还在担心薄郎君进屋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而令瑶哥不敢应下这门亲事呢!
“儿子睡了!我去看看师傅!”
罗娇娇披上了姜玉给她新买的斗篷出了书房门。
薄郎君抬眼望了望罗娇娇的背影,抿紧了唇。他是顶不喜欢罗娇娇的师傅山晨的。
山晨不但轻功天下第一,而且人也生得具有男子的阳刚之美。这令薄郎君心生嫉妒,却又无可奈何!最重要的是他也喜欢罗娇娇。
罗娇娇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了药公的院子里。
山晨破天荒头一遭没在喝酒。他正在听药公给濯郎中讲药理。
在西域神医那里待过多年的山晨,耳濡目染之间多少也略通医术。他觉得药公所说的一些制药和配药的法子并不按着医学的路数来,而是偏重于实效,用药也大胆了许多。
“您就不怕病人吃了您的猛药无法承受而一命呜呼了么?”
山晨忍不住问了起来。
“问得好!对重症病人,固本培元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要梳理经脉!十脉九不通才会使人病势愈发的沉重。经脉畅通,百病皆消!但陈珂必出,因而需下猛药逼出体内的寒、涨、疠、满、殇、血之俎,再行施针汤药辅之。”
药公的话令濯郎中茅塞顿开,佩服之至。
“师傅什么时候也懂医术了呢?”
罗娇娇跑到山晨的身边坐下了。
“你总算想起师傅来了!”
山晨扭头看向了罗娇娇。
“看师傅您说的!您这一去大半年,可把徒儿给想坏了!这次就别走了!他们自个儿打了起来,没人再找您麻烦了!”
罗娇娇扑闪着黑亮的眼眸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山晨。
山晨别过头叹了口气。
“师傅可是怕南越那边……”
罗娇娇刚提了个头,山晨就起身去拿挂在药庐门旁的酒葫芦。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给山家留个后了!”
药公的话令刚啜了一大口酒的山晨猛烈地咳了起来。
罗娇娇爬起身来去给她的师傅山晨捶背。
“别喝了!我去给你们做牛肉面!”
罗娇娇夺下山晨手里的酒葫芦,顺手挂在了原处。
“嗯!今天有口福了!夫人的牛肉面做得不错!”
药公笑眯眯地看着罗娇娇去了厨房。
“她也只会做牛肉面了!”
山晨走到榻上躺下了身子,也就是罗娇娇能让他的酒虫缩回去了。
当罗娇娇和药童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到药庐外的石桌上时,薄郎君抱着儿子出现在了药公的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