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在一方呼风唤雨,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眼睛里可容不得一粒沙尘。
梁娘子虽然笃定薄郎君不会当众揭开一切处罚于她,但她的心里明白有做错了事的后果。
“主子!奴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是东家喝了那药!”芙儿跪伏在梁娘子的脚下哭泣。
“这事儿怨不得你!是我思虑不周!”梁娘子扶起了芙儿,走出了她的屋子。
东廊茶艺坊的密室里烛火昏暗。梁娘子跪在蒲团之上等着薄郎君的到来。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即是如此,何必当初?”薄郎君从暗影处走到了那闪着微弱亮光的烛火下低头瞅着跪伏在地的梁娘子。
“请东家责罚!”
“周太尉这条大鱼,我好不容易钓上了!却差点被你坏了事!你说怎么罚才好呢?”
薄郎君走到几案后坐下了。他那隐于暗影里戴着蓝色镂空面具的脸越发的显得阴冷。
“奴家百死莫赎!不过周小娘好像并未对您死心!”梁娘子自然不想死,尤其是让她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上。
“哦?说说看?”
“奴家与她饮酒,她说她不在乎和阿娇一起侍奉您!”梁娘子尽量说一些能让薄郎君高兴的话。
“阿娇若是也如她一般就好了!”薄郎君叹了一口气。
“奴家愿意为您去当说客,保管让阿娇心甘情愿地侍奉您和未来的夫人!”梁娘子违心地道。
“不必!这是噬心毒,是一种慢性毒药。人食了虽不会死,却每每要忍受噬心之苦。这一种是摧花散,人吃了它就会日益衰老,容颜不再!”
梁娘子知道这已经是薄郎君格外开恩了。女人都对自己的皮相很看中,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如花一般美艳的梁娘子,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噬心毒。薄郎君未对她言明的就是,只要她一动情,这噬心毒才会发作。
梁娘子毫发无损地回到了她的屋子里,这令她的贴身侍婢大惑不解。不过此次是她办事不利,所以她也就不敢再提了。
薄郎君的心情不佳,脸上自然也就没了笑容。罗娇娇小心翼翼地侍奉着,免得无故被罚。
晌午过后,薄郎君正在内室小憩。罗娇娇坐在茶桌旁无聊地用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字。
“这是喜帖!朱虚侯刘章的表弟刘怀明日大婚,请你和郎君一同赴宴!”姜钰进到屋子里发现薄郎君没在外室,便把请柬递给了罗娇娇。
“知道了!郎君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罗娇娇并不感到吃惊。因为上次她和刘怀偶遇的事儿被薄郎君知晓后,他亲自促成了刘怀的婚事。
“这也许对他来说是件好事!”罗娇娇觉得只要刘怀能平安的活着就好。
午后薄郎君醒来,走到几案后坐下。他看到了案子上罗娇娇放置的喜帖。
罗娇娇趴在茶桌上睡着了,薄郎君看不到她对此事的反应,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刘怀的婚姻是他一手促成的,目的就是让他绝了对罗娇娇的念头。
刘怀大婚之日,天公不作美,一大早就开始下雨。
姜钰戴着斗笠,打着雨伞将薄郎君和罗娇娇送上了马车。
“你可怨我?”
薄郎君见昨日罗娇娇就一副困倦的模样,夜里依旧睡在榻上,并未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因而问道。
“据说能成就他人美满姻缘的人会有福报!”
罗娇娇觉得还是困倦得很,所以懒懒地应付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