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娇娇见薄郎君颇感为难,便问是何缘故?薄郎君告知罗娇娇,河东郡为三河之一,辖二十四县,比代郡大多了。他此次是代替代王出行,不易与其他官员相交,以免引起吕后的疑心。但他若不应邀,将来于代王不利。
“您给吕后及诸人的印象也就是个纨绔子弟,河东郡守相邀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他是给代王的面子,又不是真的想邀请你!”罗娇娇的话十分的直白,但薄郎君却并不恼她,因为实话虽不中听,但中用。
“栾冲!备车赴宴!”薄郎君斟酌再三,决定前往河东郡守府赴宴。
河东郡守季布有个女儿季莲儿已到了婚嫁的年龄。她知书达理,温婉聪慧,且貌美如花。
季布将所有在朝的未婚郎君的画像和资历都着人一一拿给女儿看,让她从中挑选一夫婿。季莲儿偏偏相中了薄郎君,这令季布大为不解。
季布告诉女儿,薄郎君只不过是薄姬的幼弟,代国的国舅兼小小的奏曹而已。据说他此次进京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别无长处!
“若是他有意隐瞒呢?”季莲儿巧笑着问父亲。
“你是说……”季布紧皱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季莲儿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见一见这个薄郎君。
薄郎君带着罗娇娇乘马车来到了河东郡守府邸。
河东郡守亲自出门迎接,给足了面子。薄郎君与郡守见礼之后,一同进入了府中。罗娇娇跟随在薄郎君的身后。
季府的府宅看起来很平常,屋宇整齐,并无奢华之处。
宴席也按礼制所设,就连丝竹管乐也毫无逾矩之处。
薄郎君安下心来饮宴。席间郡守频频劝酒,薄郎君丝毫也不节制。
酒至半酣,一蒙面女郎前来抚琴。琴声悠扬,曲调酣畅。薄郎君不由得被弹琴女郎的琴技所吸引,端着酒杯侧耳倾听良久不曾动一下。
琴声戛然而止,薄郎君这才放下酒杯击掌叫好。
“琴技虽妙,不知这样貌如何?”薄郎君醉眼朦胧地道。这话实在是失礼之致,令郡守的脸色大变。
“郎君要想见我之容不难,只需抚琴一曲即可。”蒙面女郎倒是不恼不怒。
“这声音听起来很受用,只不过我前日在馆驿与齐王弄琴之时伤了手指。”薄郎君抬起手臂,露出了他的无名指。
蒙面女郎抬眼望去,薄郎君的无名指上的确有一道极细的疤痕。
“既如此,郎君还会什么?”蒙面女郎轻声相询。
“郡守的女儿如此相问,莫非您要选我当女婿不成?”薄郎君转头看向了郡守季布。
季布闻言心中略微吃了一惊。都说这薄郎君只知道吃喝玩乐,却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机巧。莫非真的如自己女儿所言,他只不过是装模作样?
“是!本郡守正有此意!”季布朗声道。
“哈哈!哈!有趣!不过本郎君还没玩够!不想那么早娶妻生子!如果小娘子愿意等的话,薄某到是很乐意的!”薄郎君一口喝尽了杯中酒,然后他的眼睛直视季莲儿的戴着面纱的脸。
“你就不怕奴家貌丑?”季莲儿亦抬眼看向薄郎君的俊面。
“声音若朱玉落盘,眼波如碧潭之水,人怎么可能丑呢?”薄郎君又笑着饮了一杯酒。
“好!我等!”季莲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很坚决。
“慢着?我还是得看看你的容貌,免得日后郡守弄个什么猫啊、狗儿的来糊弄与我!”薄郎君此言一出,使得涵养颇深的季布也恼了!
“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