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朴素的房间内。
陈明坐在苏文旁边的椅子上，窗外滴答着雨声。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柔柔的母亲吧？”
苏文的声音很低。
陈明“嗯”了一声。
陈明仔细想了一下，应该是第一次。
在这之前，苏文和苏柔都没有给陈明看过这位已故长辈的照片。
从照片上来看，苏柔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天赋。
陈明知道苏文肯定有话要说，所以只是安静的听着。
几秒之后，苏文再次开口：“我在柔柔小的时候，很少给她过生日。因为她出生的那天，是我老婆的故去日子。”
“我甚至不太愿意回家，看到柔柔的脸，总能想到她。”
说到这里，苏文忍不住擦拭着相框。
陈明虽然沉默，但心中百感交集。
“柔柔妈妈走的那天，天气和今天差不多。但那是12月份，本不应该下雨，而是应该下雪才对。”
“我记得很清楚，那场雨是那年冬天唯一一场雨。”
苏文叹了一口气。
不管何时，这段记忆都是他心中最深刻、最沉痛的回忆。
那些画面就像是放影片一样，每当苏文清闲下来的时候，就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我这个父亲，并不合格。”
“我其实逃避了很多责任。”
苏文自然很清楚自己在当父亲这方面，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在苏柔的童年中，他的陪伴回忆很少。
但.......
这也许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脆弱。
看到苏柔，总会想到故去的妻子。
苏文怕自己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心，再次被击垮。
陈明微微抿唇。
他猜到了苏文想说什么。
苏文放下相框，看向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滴轻轻的拍打着玻璃，阴天没有繁星，没有月光。
“其实我想过自杀。”
苏文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提到自杀这两个字，就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柔柔妈妈走了以后，我很想一走了之，但我想到家里还有老爷子，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我犹豫了。”这一次交心，陈明明白苏文的用意。
其实，苏文的潜台词很明显。
他希望陈明能够替他弥补以前对苏柔的亏欠。
就在此时，陈明看到房门外有人影闪动。
陈明没有点破，轻声问道：“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苏文没有接陈明的话。
许久之后，苏文才说道：“你说如果让柔柔妈妈知道我现在又找了一个伴侣，会不会被气哭？”
陈明没有回答。
房门外的人影微微闪动，没有发生任何声响。
“或者，如果是我死了，柔柔妈妈会不会重新给柔柔找一个新爸爸呢？”
这些假设都不成立。
现在的事实是苏文活着，而苏柔的母亲故去多年。
苏文居然真的开始幻想了起来。
陈明不知道苏文想到了什么，但他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如果可以交换人生，我真想看看柔柔妈妈会怎么做........”
苏文自我调侃。
交换人生？
陈明看着苏文的侧脸，心中微微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