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抵御金兵入侵不能指望他们,只能靠自己。
只不过秦桧的话虽然没道理,却也李乾暂时缓解了当下的僵局。
他轻轻点头道:“秦相所言也有道理。”
“总兵吴三桂也是皇考选出来的可战之将,如今虽丢了定颙关,但也为朝廷留下了数万可战之兵。”
说到这里,李乾顿了片刻,连他自己都不怎么信这种鬼话。
高情商:留下了有生力量。
低情商:一枪不开,快速逃窜。
“若吴三桂能借嘉远关地形之利,将金兵拒在关外,也是一件好事。”
大臣们闻言都轻轻点了点头,就连李渊三人也是如此。
不过究竟心中怎么想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一个驻守定颙关时都挡不住金兵的人,难道还要指望他借着比定颙关规模更小的嘉远关挡住那些来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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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吴总兵拦住了金国人,定颙关也要再夺回来。”
李乾声音一沉,继续道:“必须提前增派兵马。”
大臣们再次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
“传旨左威卫,尽快拔营开往冀州,传旨陇西,令府兵开始备战。”
“是,陛下。”
几个有关的文武官员纷纷领旨。
接下来,李乾的语气严厉了几分:“传旨吴三桂,让他尽快汇报清如今的战况!事无巨细,定要尽快传回朝廷!”
“是,陛下。”
秦桧再次领旨。
李乾又看了一眼最前方的李渊三人,这才道:“既然如此,此次议事就先到此为止,诸位卿家先行回衙。”
“待详细军报送到京城,再商议应对之策。”
这些人可能听出了李乾的言外之意,但这时候却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纷纷领旨。
李乾的目光中,他们依次离开了文华殿。
李乾也知道,不管自己选谁,另外两人恐怕都不会接受,只有让他们三人自己分出个上下高低来才行……
得益于经延,几乎所有朝廷官员都知道了这次重量级消息。
他们或许不知道那份军报的内容,但肯定知道朝廷最近发生了大事,而且还是很大的战事。
如今朝中虽有些人心惶惶,但后来大家又看到了那日参与议事的大老们也没什么动作,就和往常一样,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然而在这肉眼可见的平静之下,又是激烈汹涌的暗流。
文渊阁,右相值房。
今日的值房中只有秦桧与王次翁两人,无论是万俟卨还是秦禧,都不在此。
“秦相,咱们要支持哪位大人?”
王次翁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这次他们三人似乎都下了狠心,无论支持谁,恐怕都要和另外两人起冲突……”
“支持谁……”
秦桧负手望着窗外,神情有些恍忽。
不知为何,自从那天经延过后,他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但仔细思索之后,却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
“说实话,本相谁也不想支持。”
秦桧的声音有些低沉,并非与另外两人决裂的问题,而是他也从中窥见了危机。
如果真的让其中一人壮大起来,导致三人间的平衡被打破……朝廷这还算安稳的局势恐怕就要出现大变故了。
可现在不靠他们还能靠谁呢?
“谁都不支持也好。”
王次翁急忙跟着道:“只要秦相您不出手,想必他们三人就都不敢得罪咱们。”
秦桧对此不置可否,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司马的病情如何了?”
王次翁闻言脸上也出现了几分惋惜:“听说越来越严重,都快不能下床了。”
秦桧眉头紧蹙,在他看来,李靖才是最好的人选。
其实不只是他,朝中还有许多文官也是这么想的。
李靖是武将出身,后来就任的兵部尚书,行军作战的本事不在话下。
他这个兵部尚书在边军将领的升降调动中也极具话语权,而且他还负责为边军统筹物资……这样的身份,威望也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文臣,而非武将,兵部只有调兵之权,而无练兵之权,文官们也不会忌惮他。
这简直就是个完美的人选。
但可惜的是,他突然生病了,而且病得非常严重。
“查清楚大司马的病因了吗?”
秦桧眉头紧锁,转过身望着王次翁:“他为何会……病得这么巧?”
王次翁心领神会,当即道:“据太医说,大司马是突然染了寒症,湿寒入体,伤了肺经,才会一病不起。”
不是装病,而是真病。
但秦桧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近些日子阴雨天也不多,为何会湿寒入体?”
“近些日子大司马府上是否有可疑之人出没?”
王次翁神色一动:“秦相您是说……”
秦桧的手下意识捻动着手中的书本:“有金国的奸细潜入京城,于此关键时刻谋害大司马。”
王次翁顿了片刻,这才道:“此事下官也不清楚,大司马府上的护院仆从都是从前跟他征战沙场的亲兵,也不好打探消息……”
“不好打探……”
秦桧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看来就是内贼了。”
王次翁低着头默默不言,但心中已经浮现了三个人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值房外传来。
“秦相,陛下相召,请您去紫微殿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