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单单是行贿的事,就算这次事件牵连不到这些文官,可以后呢?
惩办了上面贪污的人,是不是就要开始清算下面的人了?下一个会不会就清算到他们头上??
所以,文官们是断然不会坐视这两人被惩办的。
李乾也可以强行惩办,相信朝中这些武官们可能也会乐见其成,兴高采烈地帮皇帝办成这件事。
但只要往后想想就知道,若没了这些文官掣肘武将,朝局又当如何?
李乾还能做几天皇帝?还有几天好活?
“嗯……”
李乾的目光转向魏征:“魏卿家,你劾严相与和卿家贪污受贿,可有实据?”
这话一出,朝中不少大臣都紧张起来,但靠近前侧的文臣们嘴角却轻轻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魏征要是有证据,还用等到现在?
果然,在李乾和众多朝臣的注视下,魏征很光棍地摇摇头:“回陛下,臣并无证据。”
李乾无语地望着他,不愧是魏征,没证据都说的理直气壮。
但魏征却并未罢休,他依旧拱手道:“但如臣所言,此二人贪污之事,天下共知,朝廷每年亏空的百万两银子,便是落入这几人之手!”
“和珅掌吏部,每逢京察时,门前车马云集,皆是投机送礼之人!连寻常百姓都知道,那和府就是卖官鬻爵的地方!”
“严嵩掌户部,管太仓钱粮,肆无忌惮,中饱私囊,利用左相职务之便,兼并田产,更是借着他儿子大肆收受贿赂,简直十恶不赦!”
“臣请从严处置此二人,以儆效尤!”
魏征最后躬身行礼,长长一揖,绯色官袍鼓荡,正气盎然。
“魏征,你真是一派胡言!”
方才说话的通政使罗文龙再次起身,指着他怒道:“朝廷之策虽定,但每每执行时,总有种种意外,多花的那些银子,自然都记录在册,有公文为证,何来亏空一说?”
“至于贿赂一事,更是无从谈起!”
“魏大人,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办事,为何谁办的多,受的委屈就越大呢?”
罗龙文大义凛然地指责道:“严相为大乾操碎了心,平河患、救灾民、稳封国……这一切都被你忽视了吗?”
“可你魏大人又做了什么?一直揪着这些公文不放手!这事难道是严相的错吗??”
“不错!”
苏凌阿再次义正言辞地开口:“和大人也一样!”
“再说了,古往今来的御史最多也只是风闻奏事,可魏大人你却仅凭自己的无端臆测、一厢情愿,就要污蔑和大人这样一个清官吗……”
其他文官们也纷纷仗义执言,一时间,魏征再次成了朝堂上的老鼠,人人喊打。
但他却毫不在意,而是目光冰冷地望着在场的这些人:
“尔等口口声声说,和珅、严嵩并未受贿,可他们家中广厦豪宅从何而来?如云奴仆从何而来?那豪奢无比的吃穿用度,又是从何而来??”
魏征声如雷震,气势如洪,他对面那些文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但最前列的严嵩低垂着头,闭上了双眼,和珅回过头,悄悄望了自己那些党羽一眼。
短暂的失神后,罗龙文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踏前一步,质问道:“魏征,你口口声声说严相吃穿用度无比豪奢,但你可曾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