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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萦无数次想否认，否认眼前的男人就是噩梦中的那个凶手。
可男人的那张脸，实在是太清晰。
清晰的刻画在她的脑海里，无法不去面对。
那个一直维护她，一直在暗地里保护她的师尊。
她最在乎最重要的师尊，她自认为对她最好的师尊。
竟然……
竟然是杀害她全家的凶手。
也就是说，以前她所遭遇的一切悲剧，一切伤痛和磨难，都是她最在乎的师尊带给她的。
想到这些，女人的心口难以忍受的绞痛起来。
呼吸在此刻，变得犹如刀割。
“为什么？”
顾思萦的声音呢喃，轻到几乎没有声音。
轻到，每一个字音，每一个发声都异常的困难。
叶修放下手里的茶杯，立即坐在床边。
他放下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身子逐渐靠近榻上的女人。
“萦儿，你在说什么？”
女人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一双美眸尽数染红。
红血丝密密麻麻的遗落在眼球上，“为什么不杀了我？”
叶修的心咯噔一下，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
那些躲避了多年的因果，现如今，还是要面对了么？
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的回避当年的过往。
他担心。
害怕。
害怕这些事会被顾思萦想起来。
也害怕她知道了之后。
可没想到，他一直害怕所提防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顾思萦自嘲的笑了笑，双眸里满是疲倦。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装吗？需要我亲自来帮你回忆回忆所有的真相吗？”
她手心朝上，没一会，白光闪烁。
一把锋利的匕首就凝聚在了她手掌心里。
女人反手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朝着眼前的男人脖子上抹去。
那动作，几乎和噩梦里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锋利的匕首在即将抹上男人脖子上的那一刻，突然停了下来。
刀面停留在了脆弱的脖子上，只轻划破了肌肤。
男人雪白娇嫩的肌肤上渗出淡淡血珠，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儿上滑落了下来。
殷红的血，将空气都染的腥甜。
叶修一动不动，一如既往的坐在原地。
他就这么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完全不打算反抗。
他将性命，全部交给了顾思萦。
任由她做什么，他都不打算反抗。
哪怕……
她是要他的命。
他无怨无悔。
顾思萦眼神冰冷，“为什么？”
她需要知道一个答案。
为什么叶修要杀害她的父母。
为什么要在杀了她的父母，染红了他们家之后，又独独留下了她？
如果要杀人灭口的话，不应该连她一起除了吗？
为什么不杀她？
反而还要将她送到顾家？
如果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话，那么他收下她为弟子的事。
是不是也是预谋好的？
可是，为了什么而预谋？
为了杀了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在她小时候下手？
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
“我不能说。”
叶修依旧是那副冷清的样子，俊美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可偏偏，他浑身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让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不能说？你是不敢说吧？你担心这件事流传出去会影响到你灵宫宫主的位置。
你担心你会在灵宫没有威信，对吗？”
顾思萦步步逼近，仇，她是肯定要报的。
可是，她也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