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不要将椿……不,是夏花小姐发现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安置叛徒的安全屋告诉自己的上级。
因为夏花小姐是从她的同学那儿知道的情报,而如果告诉上级,行动一旦开始,以泰南军情局的智商,只怕很快就会找到夏花小姐……后果的话,知秋不敢想。
所以知秋一直在思考, 为此他拒绝了友人邀请,而为了让拒绝显得理所当然,他在回高塔的路上故意崴了脚,虽然高塔很快就治疗好了腿伤,但为了安全,赛琳女士警告了他, 让他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所以这个拒绝非常正当,正当到友人们都过来安慰了他。
这让知秋很伤感,他的这些贵族朋友中根本没有人明白, 他们面前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北方主义者。
他们看向他和看向那些所谓的贱民时,那眼神中的不同令知秋不寒而栗。
只是因为我的出身与他们不同吗,难道你们没有想过,我们同为四岛人,又同是高塔的学徒,身份与地位在这里根本无足轻重……他们不会理解的,就像是北方主义说的那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在知秋看来,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如此多的对立,为什么穷人讨厌富人,为什么男女会有对立,为什么有地域攻击者,为什么大城市的人会看不起乡下来的同类?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如此多的对立,人类就会陷入无暇思考,只会本能对抗的怪圈。
但北方主义者的眼中,这一切都是资本主义的障眼法,为了掩盖他们罪恶的本质, 为了分裂每一个本应该联合起来的人, 所以他们从旧纪元里学到的知识并没有让他们对重建这个世界有任何贡献,反而这些联合起来的罪人不介意让恶魔重返人间。
所以,他们该死,而背叛了主义的人更该死。
所以,最终知秋将安全屋的地址发给了他的上级。
·你要为你的情报负责,同志。
他的上级只回了这么一句话。
·我会为我的情报负责,同志。
知秋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通信结束了。
知秋抬起头,月亮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着穹顶前进,它的颜色也在发生改变。
红月将临的时刻,知秋甚至已经看到有些灵感高的同伴们额头上的小角。
那是一个人性格的体现,在四岛,有角者会被认为是强势的代表,但知秋知道,在卡特堡的那些教团的内部文件中,有角者阵营偏向邪恶,他们之所以还会团结,只不过是因为守序能更好的维持他们的利益。
·知秋, 你要记得, 这世间只有善与恶是永恒的, 在我的眼中,只有善与恶的争斗会永恒贯穿于人类的历史。
这是知秋的导师在被王室刺客杀死之前教的他最后一课。
知秋深以为然。
因为每一个读过历史的人都应该明白,人类的历史似王座,以人类的尸骨和血肉铸就。
唯一有差别的,只不过看那是谁的血肉而已。
仅此而已。
此时此刻的知秋,并不知道,在灵感高的同伴眼中,坐在轮椅上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血色的袍,白发的家养妖精头顶着纯白的光环,正打量着他眼前的一切。
眼神冰冷,笑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