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地窟剧烈颤动,落下簌簌灰尘,不远处有人战斗,爆发出强烈的冲击,秦修还听见道熟悉的声音。
他看了眼阵盘融入的位置,阵盘正在夺取地窟大阵的控制权,一旦夺取成功,就能凭借和阵盘的联系,控制大阵炼化蜈蚣精。
沉吟少许,秦修迈出地窟,穿过昏沉的甬道,便再度望见那白骨累累的地窟。
此刻地窟中爆发着激烈的战斗,狂烈的气血冲击四方,震得石窟簌簌抖动,大片的白骨在喀嚓声中化作齑粉。
砰……陈岳不慎被血光打中,撞击在粗糙的石壁上,脊椎爆出喀嚓声音,他如破布口袋般跌落。
筑基中期的一击,根本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右臂已然塌陷,大口吐着鲜血,面容悲愤的捶着大地。
“为什么你这么没用,看着好兄弟死在眼前,却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只能在这里无能发怒!”
陈岳悲从心来,不禁喷出口逆血,想起何平的笑脸,当年若非何平替他挡刀,他早已死在妖魔手中。
每次望见何平后背的狰狞刀疤,陈岳便觉得心头沉重,从此把对方当成好兄弟,许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诺言。
而今他却只眼睁睁看着好兄弟被妖魔啃食,甚至连尸骨都没能留下。
口中冒着血沫,陈岳靠着冰冷的石壁,望着那强大到令人绝望的蜈蚣,忍不住生起无力感与恐惧,“阿平,我好像没办法为你报仇了。”
另一边,闻小雨脸上满是血迹,握着雷旭鲜血淋漓的手,哭喊道:“队长,你千万要撑住,不要死。”
“暂时死不了,扶我起来。”雷旭面色煞白,小腹有道豁口,几乎将他拦腰斩断,在闻小雨的搀扶下,艰难的依靠石壁。
他摸着闻小雨的头,露出个惨淡的笑容,“那蜈蚣精实在太强,在顾大人和赵大人的纠缠下,还能封锁我们的出路,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
轰隆隆!
耀眼的红芒于洞窟中心炸裂,狂暴的劲风掀起阵阵白骨,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数十道深深的豁口。
顾寒衣如破布口袋倒飞,在大地擦出长长的印记,而后单膝跪地,陌刀铛的一声插进大地,刀身剧烈颤动,浮现道道裂纹。
握着陌刀的手剧烈颤动,掌心酥麻且剧痛,右臂的肌肉都被撕裂,顾寒衣看着刀身上的裂纹,面色更加沉重。
夜游使的陌刀,乃是上好寒铁锻造,寻常难以损伤,但就在刚才的战斗中,仅仅被蜈蚣精铁钩似的脚擦了下,便浮现道道裂纹,俨然有碎裂之势。
砰砰砰……赵木婉脚步连点大地,炸出一个个坑洞,直到退到顾寒衣身边,这才堪堪卸去那狂暴力道。
她看起来比顾寒衣狼狈许多,肩头、大腿,甚至是小腹,都有着许多孔洞,皆是在方才的战斗中,被蜈蚣铁钩似的脚击中。
她拥有三十年道行,在战斗中承担了绝大部分攻击,顾寒衣则只能凭借老道的经验,游走着寻找蜈蚣的弱点。
“从前还不知道初期与中期的差距,如今看来,简直是天差地别。”赵木婉握着气血凝聚的陌刀,上身微微弓起,做出随时准备动手的姿势。
她偏头看着顾寒衣,眼眸中闪过些许不舍,道:“他的攻击带有剧毒,我顶多还能撑半刻钟……”
顾寒衣啐了口血水,艰难的站起身,回一个温柔的笑容,“别放弃,我们继续。”
“真是可笑又卑微的蝼蚁,明明知道没有希望,还要拼命的反击,倒不如死心让我吞食,也好给你们个痛快。”
足有三丈长的蜈蚣扭动身躯,乌黑的甲壳已然化作赤红,生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浑身散发着狂烈的气息。
其精壮的肌肉如铜汁浇筑,后背更是生出一对骨刀,骨刀足有丈长,随意从石壁上划过,如切豆腐般切下数百斤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