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川第六高等学校的恶性事件。」
记者们的速度的确很快。
仅不过才用了半天的时间,有关这件事情的具体报道,就在网上和新闻节目中被播放了出来,甚至报纸也会在明早进行刊登。
其中隐去了那封绝笔信和录音的事情,只是详细讲述了一名少女被逼跳楼的原因,以及一名少年舍身相救的事迹。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件事所造成的影响宛如一场巨大海啸, 异常凶猛地朝旭川市袭卷而至。
社会上的各界人士纷纷站了出来,对这件事表示了强烈的谴责和抗议,并自发地组织起了游行,要求北海道和旭川市政府严格调查涉事人员。
一夜之间,旭川第六高等学校这个名字,就在整个北海道境内闻名。
而在旭川市当地,人们的表现则更加直接。
在以荻原食品株式会社为首的,这一知名的冷冻食品生产商的带领下,不仅是诸多商界人士对校方表示了谴责。
那些有孩子在旭高就读的家长们,更是愤怒地直接找到了学校,把校门堵着水泄不通。
身为直接关系人的真坂太太与丈夫一起,高举着反对暴力的横幅,在校门外高喊着交出犯人,讨还公道的口号。
起初的时候,旭高的校长还试图压下此事,并叫来了警察。
然而面对着无数本地居民的怒火,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好声好气地劝导,毕竟作为长久生活在这里的人,每个人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很难说最后不会牵连到自身。
好在居民们也没有过多为难警察,只是简单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那便是要求校方对相关事件的人员做出处理。
旭高的校长表面答应下来,实则却想用给每人记过这种方式应付过去。
甚至于柴田老师依旧可以继续教课, 悠月他们也可以继续上课。
事情的转折在第二天。
从北海道政府下来的调查人员直接来到了学校,并单独约谈了二年级的所有老师。
老师们之间谁也不知道彼此被问了什么。
随后,柴田老师被以要求配合调查的名字带走了,此事并未征询过校长的意见,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太对味儿了。
柴田老师的课程被另一名国语老师暂代了。
没有被问询的悠月几人心中的大石为之一松,继续在学校上着课。
因为新闻报道中未曾提到她们的姓名,所以她们仍抱有一些侥幸心理,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太糟。
甚至于悠月在学校依旧是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仿佛要借此证明自己底气十足。
受到她的影响,加贺、千夏、海老名也十分具有阿q精神的安下心来。
就这样一直来到放学,
悠月如往常一样的,与朋友们在外面玩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回到家中。
“妈妈,我回来了。”
与厨房里的母亲打了一个招呼,她便返回了自己位于二楼的房间。
等关上房门之后,她的笑容立刻消失殆尽,换成一副阴沉而焦躁的表情。
悠月来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上网搜查。
范围围绕在「北海道放送自杀事件」、「旭川市」、「旭高」几个关键词,另外还追踪了那名媒体记者的动态。
结果却发现,对方自从发了第一篇新闻稿后便没了声息,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多管闲事的蠢女人, 给我去死吧!”她恨恨地咬着手指指甲, 唾骂道。
随即又想到了向学校请假的沙优和结子, 心中暗暗盘算。
就在这时……
砰铛!铿啷铿啷铿啷。
“呀啊!什么!?”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房间的窗户留下支离破碎的音色后,结束了薄弱又短暂的一生。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颗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这会儿正骨碌碌地停在悠月脚下,而不远处就是一地的碎玻璃。
悠月在起初的惊吓过后,立即陷入了愤怒。
“到底是谁在做这种事啊……!”
她绕过地上的玻璃跑到床边,向外望去。
住宅区的街道上,一个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人正匆匆离去。
“等一下!你给我站住——!”
悠月愤怒地冲着那人喊道,继而转身冲出房间,跑下楼,来到房屋外面。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空,为城市披上了一层橙红的外衣。
——踢踏踢踏。
她快步冲到最后见到对方的路口转角,四下张望,然而对方早已消失无踪。
一无所获的悠月不甘地砸了砸嘴,向着家中走去。
她的母亲也从屋内来到了外面,此时正用手捂着嘴巴,目光直直看着自家院外的墙壁,身体在轻轻颤抖。
“妈妈……?”悠月疑惑地来到母亲身边,并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
“——!”
当面前的景象出现在视野中时,她瞬间就呆楞在了原地,随即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去死吧,杀人凶手!」
属于她们家的墙壁上,被人用深红色的喷漆写下了这一串话语。
“到底………究竟是谁做的这种恶作剧啊——!!”悠月的声音渐渐变大,话语中充满了强硬的情感,以借此来压下内心的其他情绪。
她的母亲则是一言不发,只是惶恐地望着墙壁……
叮铃铃铃——
突然响起的铃音打破了现场的沉默,将两人惊得肩膀同时一颤。
悠月慌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悠、悠月——!”
千夏带着哭腔的嗓音就透过听筒传了出来,“——怎么办~~~我家、我家的信箱里,不知道被什么人投了恐吓信……我该怎么做才好……呜呜……”
“诶……?”
悠月不由得为之一愣,手指不小心碰到了结束通话的按键。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另外两名好友的电话也相继打了过来。
加贺:“……悠月酱!我家的汽车被人丢了鸡蛋!”
海老名:“悠月酱,我爸爸、我爸爸他……被公司解雇了!”
三人的声音仿佛重叠在一起,最后统统化为了一句,深刻得在脑海中响起——
“““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什么话也没说,悠月沉默着挂断了她们的电话,关闭电源。
她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目光阴沉地盯着自家门前。
——「去死吧,杀人凶手!」
鲜红潦草的字迹仿佛人的血液一般刺眼……
宛如被人给掐住了后颈,一股寒霜从背脊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