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快速行驶了一段路程,便在漆黑的天幕下,依稀的可以看到前面有一座城墙的模样。
即便是在马车里颠簸的快散架的两位年事也不小的阁老,抑或是像衡王这样的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在马车里都不好受,当然年纪大自是更甚。
终于前面的报信的人回来禀报说:“看到前面的县城了!”
这句话,可算是把车队上的人都给长出了口气,总算是要到了,不然这样在马车上颠簸着,那简直要人命呐!
不久,就来到了县城外,县城的城墙上倒是有守县城的兵丁、衙役举着火把,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那不远处的车队了。
守县城的人,还以为是兀真人打过来了,县城墙上的人,都很紧张,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人,他是这良乡县的知县,名叫窦海。
他看着那车队,借助着城墙上的照明,隐约依稀可见,这车队似乎不长,人数看起来也没有太多。
他心中纳罕:怎么回事?不是都听说兀真人是擅长骑兵出战的吗?怎么一大列的马车,这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那马车队伍出来一骑来到了县城城墙下,就开始大喊:“我们车队,是刘芳刘首辅和许秋山许次辅的车队,快速速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县城墙上,一名良乡县的县丞就站在知县窦海的身边,这时悄声对窦海道:“还是小心谨慎为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诈我们的。”
知县窦海也是这么认为,当即派一名衙差,让他对城墙下喊:“既然是两位阁老,可有何凭证在?不然我等不敢擅自放外人进城!”
没一会,车队前面喊话的人又回来,然后又到城墙下,这次跟着那喊话之人,还有一人,这人正是许秋山,许秋山大着嗓子喊道:
“良乡县的知县可是窦海,窦子友的?”
而城墙上的知县窦海,这么一听这声音,这声音委实是熟悉啊,再心里一想,这不正是当朝的内阁次辅许秋山的声音吗?
许秋山还是他会试的座师。
但是窦海还是不敢打开城门,毕竟只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还未见其本人,还不敢确认那就是自己的恩师。
于是这时窦海也不让别人喊了,他自己喊道:“可是恩师在下面?窦子友确为良乡知县!
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窦子友不敢确定是不是就是恩师本人?若是弟子放下一吊篮,恩师坐上吊篮,可上城一叙,若真是恩师的车队,学生自当请罪、放行!”
而下面那年迈的声音却也是直接,当即道:“放吊篮下来吧,本官这就上去。”
“那就得罪了!”窦海忙道,其实这时他已经能确认,那下面之人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座师。
只是天太黑,看不清城墙下的人的面容,对方既然愿意乘吊篮上城墙,说明对方没鬼。
果然吊篮垂下来,不一会,城墙上的衙役们就开始往上面拽,很快吊篮便被拽上了城墙,而等吊篮里的人出现在城墙上,那知县窦海当即满脸喜色的过去,然后直接就跪了下来,大声惊喜、但却忍不住哭泣地道:
“恩师!学生窦子友见过恩师!”
“子友”,便是窦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