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风虽然是长生种的血脉,本人却并非长生种,至少在转化为天鬼之躯前并不是。
生机向阳。
唯有鬼物迥异。
桑老所居之处位于地底深处,布有九幽源阵,阴魂煞气汇聚,鬼气森森,为他不喜。
若无必要,桑南风极少愿意过来。
一团黑影在幽暗烛火照耀下来回晃动,传来幽幽之声:“周乙能剿灭黑风匪,实力定然不凡,至少远超寻常七阶,若无必要不必去招惹他。”
“杀死萧国梁的是羊素,不是他。”桑南风皱眉:“姓周的不过区区五阶白银,也非长生种,更不是剿灭黑风匪的关键,依我看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途。”
“父亲何必怕他?”
“不是怕。”鬼影声音飘忽:“而是没有必要。”
“你要记住,一切伟力都抵不过时间,只要化为天鬼之躯,我们一寿元几达数万载,就连大多数传奇种都比不了,无需与他人争一时之气,待过上千年、万年,你再看他。”
“薛天迈是我朋友。”桑南风依旧有些不服气,闷声道:“眼睁睁看着姓周的杀死我的朋友,我若无动于衷,就算活个千年万年,又能怎么样?不过是缩头乌龟罢了!”
“嗯?”鬼影声音一沉,场中陡起阴风,无数怨魂厉啸连连,也让桑南风面色一白,下意识后退。
“你不懂。”
终究是自己唯一的血脉,桑老压下心中怒意,道:“区区凡人修士,如何做得了你的朋友,更何况,哪一个告诉你薛天迈是周乙所杀?”
“不是他还能有谁?”桑南风撇嘴:“薛天迈死之前专门找过我,说是自己得罪了周乙,怕是命不久矣,后来果不其然。”
“少爷。”场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老者。
老者身着儒衫,手持折扇,看上去文质彬彬,但在这阴诡之地却丝毫不显哪里违和。
他抱拳拱手,道:“据老奴所知,巨山帮副帮主严至死后,薛天迈没了靠山,再加上往日做的太过得罪了不少人,这才遭人报复。”
“他自知继续呆在巨山帮难逃一劫,所以才偷偷逃离,打算去往他处,结果半路死于异兽之口。”
“纵观前因后果,周乙并未刻意针对他。”
“哼!”桑南风不服:“如果不是因为周乙,严至岂会死?其他人之所以敢朝他动手,不也是想攀姓周的关系。至于半路死于异兽之口,你不觉的太巧了些?”
“够了!”桑老的声音一提,已然满含怒意:“此事休要再提,你也不要继续散播有关周乙的谣言,我隐约感觉大变将至,太过出风头绝非好事。”
话到后面,声音隐隐带着股忧虑。
“大变?”桑南风挑眉:“有父亲您在,有什么好畏惧的?”
他可是见识过自己这位神秘的父亲出手,虽然同为七阶,但寻常七阶根本就不够看。
甚至无需动手。
招魂幡轻轻一摇,七阶白银就要命丧当场,数万年的积累岂是寻常修士所能比拟的?
除了寥寥几位传奇种,几无忌惮。
至于黄金……
那等存在,岂会与他们一般见识。
“你不懂。”
桑老声音悠悠:
“这个碎片世界,足可造就太多奇迹,那巨山帮帮主羊素,似乎就从黑风匪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最近这段时间气息变化极大,就算是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忍耐、沉寂,待出去后再说。”
“……”桑南风眉头皱起,随即道:“周乙虽然不是长生种,但他身边的那个婢女是,且修为刚刚白银二阶,我想娶她为妻。”
“哦!”桑老声音微变:“此事可真?”
“千真万确!”
“徐生。”
“老奴
在。”儒衫老者闻声拱手。
“你去查一下。”桑老开口,显得格外凝重:“若真,倒是可以动上一动,不过也不必急于一时。”
“是。”老者应是,脚下朝后轻轻一退,整个人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他赫然是头没有实体的鬼物。
桑南风见状,嘴角微微一翘。
“暗坊四年办一届,每次召开前会通过我们发放的信物给予通知,时间持续一个月。过时不候!”
“设主管三人。”
“正主管一位,由我宗副宗主担任,副主管两位,蔡小姐、周兄两人各任一职如何?”
冰山内部,紫安一边安排下人搬抬重物,一边介绍两大势力做出的决定:
“暗坊内的安全,由我们三方共同负责,不过周兄需常年坐镇此地,可能要麻烦些。”
“无妨。”
周甲背负双手,行至冰山深处最宽阔的大殿。
这里原本是食冰蚁蚁后的住处,足有近万平,正中立有一处高台,周遭有些许冰穴。
冰穴外面悬挂布帘,能遮住内里情况。
布帘看似简单,实则是一种特殊的遮掩之宝,一旦垂落,外面听不到内里丝毫风吹草动。
若想窥探,定会引动布帘上的阵法。
当然。
身怀听风的周甲不在此列。
手拿令牌,轻轻一晃,三重阵法尽入感知。
最外围是笼罩范围最广的云雾大阵,内里是冰火双杀绝阵,核心处则是抑制修为的平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