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玩的呀!”
嬴元曼慵懒的笑了笑,然后托腮回望赵昆道:“皇姐把你们安排在一起,就想看看你们的表现。”
“呵!”
赵昆“呵”了一声,冷冷道:“若只是如此,大可不必。”
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嬴元曼见赵昆要走,连忙出声叫住了他,然后朝门外吩咐道:“朽月,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诺。”
那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丫鬟朽月,恭敬应诺一声,然后关上了房门。
赵昆皱了皱眉,有些不解的问:“皇姐这是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想跟你聊聊往事。”
“往事?什么往事?”
嬴元曼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示意赵昆重新入坐。
赵昆迟疑了一下,然后回到座位。
却听嬴元曼又道:“皇姐虽然早已离开咸阳,但咸阳发生的事,却略有耳闻。”
“嗯?”
“皇姐知道,你在调查你母亲身死的真相!”
赵昆眼睛微眯:“这么说,皇姐要与昆弟谈的往事,是关于昆弟母亲的?”
他并不怀疑嬴元曼的本事,毕竟是大秦长公主,有点人脉和暗线,也很正常。
但他很好奇,嬴元曼为什么要帮他。
如果说嬴元曼有野心,那为何当初只帮王贲传话,却并无反意?
可如果没有野心,又为何三番两次插手自己的事?
就在赵昆沉吟的时候,嬴元曼笑着点头道:“你母亲本是赵国窑工之女,后来与父皇在邯郸结识,却因为出身低贱,无法与父皇在一起,只能独自离开。”
“再后来,你母亲一家从赵国搬来秦国避难,意外结识了扶苏的母亲,成了她的随从。”
赵昆:“………”
“也许是命运使然,父皇与你母亲在一次宴会中相遇,最终走到了一起。”
“可没过多久,扶苏的母亲就因病去世了,而你母亲便成了扶苏的姨娘。”
“随着扶苏一天天长大,与父皇的矛盾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你母亲夹杂在中间,整日以泪洗面。”
“而就在这时,你母亲发现有了你!”
赵昆:“这么说来,我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
“可以这么说吧……”
嬴元曼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父皇一生的理想都在宏图霸业上,感情方面,没那么多儿女情长。”
“无论是我的母亲,还是扶苏的母亲,都是联姻的牺牲品,都是他横扫六国道路上的棋子。”
“只有你母亲黎姜,可以说是他的钟爱,是他的感情寄托。”
“也许有这样的原因,让他对你更加期待,想要将你培养成帝国的未来。”
“但是。”说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你母亲不希望他这样做。”
“你母亲是扶苏的姨娘,她将扶苏视若己出,她不希望你与扶苏卷入皇权争斗,所以极力反对父皇的想法。”
“或许父皇真的太爱你母亲了,直到你母亲去世,他都没有想培养你的心思。”
赵昆:“………”
如果他真的爱那个女人,为什么她的儿子过得那么苦?
一个人住在空落落的宫殿里,除了吴诚,连个伺候的宫侍都没有?
说实话,赵昆对这种所谓的爱,很不理解!
但嬴元曼的话却没有说完,只见她沉吟了一下,又道:“你母亲死之前,扶苏曾犯下大错,父皇狠狠的斥责了他,并将他关在宫里,不许任何人探视。”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又出来了,没过多久,又跟你母亲吵了一架,摔门而去。”
“再后来,父皇也跟你母亲吵了一架。”
“直到你母亲拔剑自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在此期间,父皇与扶苏都曾见过她,而且相安无事……”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你母亲的侍女,在你母亲死之前,突然失踪了。”
“侍女?”
赵昆一愣,有些疑惑的问:“我怎么没听说有侍女?”
“你母亲虽然被父皇追封为黎妃,但当时的身份,是扶苏的姨娘,而那侍女跟她一样,曾是扶苏母亲的随从。”
嬴元曼解释道。
听到这话,赵昆目光一凝,旋即陷入沉思。
半响,他才朝嬴元曼沉沉的问:“皇姐的意思是,那侍女有可能知道我母亲身死的真相?”
“这个我也不清楚。”
嬴元曼摇了摇头,皱眉道:“只是觉得她的失踪,有点可疑。”
“那……皇姐有查出她的线索吗?”
“据说她是邯郸人。”
“邯郸?”
“有人说在邯郸见过她,但我派人去邯郸,却没找到她!”
听到这话,赵昆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他没记错,这次东巡的路线,好像就要经过邯郸。
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不过,有新的线索,倒是个好消息。
沉思了片刻,赵昆再次追问:“那皇姐可查出,我母亲的死,是否与赵高有关?”
“你不问,我还差点忘了,那侍女与赵高关系匪浅,据说曾私下有染!”
“不会吧,赵高他不是……”
赵昆面露诧异,本想说赵高是太监,可突然想起他有女儿,于是硬生生止住了嘴。
嬴元曼看着他的样子,笑而不语,旋即从桌案上拿起羊皮卷,递给他。
“什么东西?”
“那侍女的线索。”
赵昆不解的看着嬴元曼:“为什么给我这个?”
“也是。”嬴元曼收回了羊皮卷,然后若无其事的道:“你与我虽然是姐弟,但毕竟只是同父异母,并不亲近,这件事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呃……”
赵昆哑然。
嬴元曼脸上的笑容逐渐绽放。
“我明白你有戒心,不过也无所谓,你就当我自寻烦恼,多管闲事吧!”
说完,她便将羊皮卷伸向烛台。
“来!让皇姐我给你表演一下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