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营的法军被骑马狂奔的传令兵喊起来。
这种状况下要保证指挥的畅通,其实非常看参谋长的能力,能力稍差一点的参谋长,还没渡河部队自己就混乱了。
但是贝尔蒂埃可能是整个法革时代欧洲最强的参谋长,他能一下子就把“趁夜渡河”这个行动,拆解成无数的细分命令,然后让传令兵把命令下达到实处。
除了最开始把人从帐篷里叫出来的传令兵之外,贝尔蒂埃还派出了很多传令兵,把具体的指令送到了每个部队。
得到指令的部队,开始向河边运动。
贝尔蒂埃选择的渡河点,是今天联军渡河的位置,联军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些地段河水较浅,可以涉水渡河。
贝尔蒂埃还安排了喊话员,在河边扯着嗓门大声喊:“把背包扔下,枪和火药包举过头顶!”
这个时代的枪械和子弹可不防水,别说在河里泡一段时间了,就是下雨淋了雨,也要失效。
所以要泅渡,得把步枪、弹药背包、装火药的角葫一起举高高。
背包里全是把弹丸和发射药装在一起的纸包,装填的时候只要把纸包撕开一个口,就可以把发射药和弹丸一起倒进枪管里。
角葫则主要是装要倒在引火药池里的火药。
这俩都是绝对不能湿的东西。
于是大量的法军举着步枪和弹药包、角葫,浩浩荡荡的下了水。
因为天黑,这个场面看上去还是有点渗人的,仿佛僵尸大军学会了什么新花样。
尤其是对岸的火势,把半个天空都映成了红色,让这个场面看着更加诡异了。
安宁就在河边看着这个场面。
他本来想自己第一个渡河的,但是贝尔蒂埃全力以赴拦住了他,认为这种时候不应该让主帅涉险。
如果只是贝尔蒂埃阻拦,安宁可能直接不理会,亲自过河去杀个痛快了,但是梵妮也从巴黎回来了。
小女仆一句话让安宁放弃了亲自渡河。
她说:“夫人让我看好您,不让您随便冒险。”
于是安宁只能作罢,在河岸上看着手下的法军渡河。
看着看着安宁突然想起一件事,就问贝尔蒂埃:“过了河之后,不会因为夜盲症误事吗?几年前夜袭拉法耶特的时候,我可是提前几天让夜袭部队吃胡萝卜,才解决了夜盲症的问题。”
贝尔蒂埃有些无奈的回答:“夜盲症不是一到晚上就看不见,是在没有光的时候看不见。对面那么大的火光,不可能看不见的。实在怕看不见,就捡起一些燃烧的木柴当火把就好了嘛。”
安宁:“这样啊。我没得过夜盲症,不知道。”
他穿越之后,除了最开始那几天吃得不怎么行之外,其他时间吃得都不错,毕竟是作为奥尔良公爵的门客。
所以他没有尝过夜盲症的滋味。
不过按道理来说,这个时代的皮匠,没理由没得过夜盲症。
这个时代夜盲症可是平民的常见病。
安宁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随口就这么一说。但贝尔蒂埃显然注意到了这点,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也不知道他脑补了多少万字的隐情。
这时候,第一波泅渡的部队已经过了河,河对岸传来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