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达冈在摆脱了那些纠缠他的官员后,独自回到了玛莉卡的闺房。
大臣里是有忠言死谏之辈的,他们不认可就这么取缔战斗祭典。就算要取消,也得有个平缓的过度,民众才更能接受。
很明显,拉达冈对此置之不理。他认为快刀斩乱麻才是明确之选,所谓的“平缓过渡”只会让大家恋恋不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所以他干脆连大臣都不见。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黄金树下的玛莉卡女神的闺房,已经经历了两任艾尔登之王。圆形的房间,摆放着贝壳形的石床以及其他家具。
看起来是按照葛孚雷的身形设计的,所以看起来很大。床的后面堆满了石板,石板上是看不懂的远古文字。
顶上的天窗有金光洒下,女神能时刻沐浴着黄金树的光芒。
艾尔登之王没有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们是入赘的,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大门紧闭着, 艾尔登之王拉达冈正在天人交战。
“裁军?你是认真的?”
玛莉卡的声音在拉达冈的脑海里响起。
拉达冈看向柜子上的衣帽镜, 里面倒映出的居然是玛莉卡。
美艳的玛莉卡把金色的长发编成麻花辫,甩在身后,穿着与拉达冈一样的衣服。
她正愤怒的挥舞拳头砸在镜子上,金色的眼瞳瞪得溜圆:“而且还要取消战斗祭典?你是不是疯了!”
拉达冈摘起头发看了看,看到还是红色的时候,松了口气。他依然是他,发色也没变成一半金一半红。
“玛莉卡,交界地、我们的王国,终究是要发生改变的。”拉达冈走向镜子,“我既然是艾尔登之王,就要为我的子民考虑。”
“胡扯,这是我的交界地,我的王国!”玛莉卡指着拉达冈,“你只需要保持原状, 不需要有任何变化!”
“能不能不要任性。”拉达冈叹口气,“交界地是一定要变的,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就只有黄金律法。”
“最该改变的恰恰就是黄金律法。”玛莉卡的愤怒都写在脸上, “你明知道有换届的事,还会出现战争。你怎么能裁军呢?”
“我知道你是关心孩子。我同样也是个父亲,我对孩子的爱一点不比你少。”拉达冈很平静的在解释,“我之所以要裁军,就是要应对换届会出现的战争。你好好想想,谁握有最多的军队?”
玛莉卡稍加思索:“嗯,你的儿子拉塔恩?”
“对,没错,我的儿子拉塔恩。他拥有全交界地最强大的军队,对于每个孩子来说,都很危险。”拉达冈抚摸着镜子,像是抚摸玛莉卡的脸庞:“我也想要保全每一个孩子。”
“所以你就会用这种办法?还取消了战斗祭典。葛孚雷最爱战斗祭典,在处理儿女的事情上,他也不会像你这样。”玛莉卡同样摸着镜子,但还是能看到她眼中的怨毒。
“葛孚雷、葛孚雷、葛孚雷……”拉达冈晃着头重复着,“你知道吗?我现在是艾尔登之王。为什么要拿我和葛孚雷比?当初剥夺他的赐福,放他去远征,难道不是我们三个人共同做的决定吗。”
“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教育、艺术等方面的培养上, 交界地的人不应该只满足于活着。他们寿命很长, 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拉达冈微微皱起眉头,“我承认葛孚雷很棒,是他打下的大好江山。可我们都知道,他只适合战场,让他做王是把猛兽困在笼子里。他甚至不得不背着瑟洛修,才能尽好一个王的本分。”
玛莉卡沉默了,慢慢低下了头。
“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他没有对手之后的样子,那样他会坐在王位上发霉腐烂。不知道会搞出多大的乱子。”拉达冈深深地叹气,“我们都很爱他。知道他是个好男人。”
他低着头走到床边,坐下:“搞得好像我出生就是为了爱上你一样。可我连抚摸你都做不到,我该怎么做?摸我自己的脸吗?”
拉达冈对着镜子拍了拍脸颊:“我知道你与葛孚雷深爱彼此,可我也必须得爱你啊。”
“那你不爱蕾娜菈吗?”玛莉卡抬起来,额前碎发散落下来都没能遮住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