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有这事?其实我们拉着绒,跑不了多快,摩托车应该能追上的。”
“我没有追你,不是追不上,而是不能追。我在电话里把你的情况向县上做了汇报,说你们积压了一批羊绒,必须尽快出手,尽可能的减少损失,还说如果不是办案子,其他事我都可以全权代理。县上就让我赶过去,把精神领回来。于是,我就去了县上,把你也代表了。”
“您是乡长,当然可以代表了。快说说,县上都有啥精神?是不是发钱了?”
“你小子,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
“翟乡长,我现在是彻底钻进钱眼里了,除了钱再看不见任何东西。搁你不也一样?赔了几十万,眼睛不红才怪呢!对了,我得把情况给您汇报一下。”
“行了,别虚报产量。也不用汇报,我都知道了。”
“啊?您又知道了?那您都知道啥了?给我说说,看看有没有听差?”龙浩生怕翟乡长知道跟宁哥打仗的事。
跟龙世和那一枪稀里糊涂了,但跟宁哥打仗那事一旦传出去,就没法糊涂了。那么大的事情,任谁也不敢糊涂,全部都得抓。虽然自己是被迫自卫,可毕竟伤了人,再说那么大规模的枪战,肯定得进去,说不定还会判刑。
不过,那一带荒无人烟,公路上也没见有车辆经过,自己这边包括胡长发他们肯定不会说出去,宁哥那边更不敢乱说了。翟乡长应该不会知道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的,至少暂时不会知道。
“你小子,该知道的我肯定都知道了,不想知道的自然懒得去问。你们去绒线厂,人家刚好涨价,结果让你们赶上了,补回来了十来万。所以,你就损失了十来万,没有几十万,蒙不了我的。当然了,十来万也是天文数字,一般人说不定要跳楼,不过对你还不至于。“翟书毅笑道。
“翟乡长,这咋能不至于?我都跳好几次了,要不是那帮兄弟拼命拦挡,您可能就见不着我了。对了,绒线厂的事情您咋知道?那里有您的探子?”龙浩问道。
“什么探子,这不都是你搞的吗?行了,这事虽然因你而起,但许多事情却不能让你知道。说实话,好多事情连我这个级别的都不知道。所以,别纠结那么详细,只知道结果就行了。”
“不纠结就不纠结。可是,难道县上真的没有一点表示?”
“你那一枪,还想要什么表示?“
“可是,那一枪不是……”
“不说那个了。我到了县上,直接去了县长那里。县长告诉我,县上为了鼓励你这样的有为青年,同时激励其他青年自主创业,决定对你进行表彰。”翟书毅拿过桌上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奖状递给龙浩。
“真的啊?”龙浩接过奖状看着。
“本来县上想等开三干会时再对你进行表彰,可有些人说这么大范围的表彰,担心你翘尾巴,沾沾自喜,反而对你成长不利。另外,他们也担心你刚刚起步,万一受到挫折,或是发生了其他情况,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会对县上造成不好的影响。”
三干会,就是县乡村三级干部会议,简称三干会。每年年初召开,其中一项重要内容就是总结表彰上一年度的先进,包括群众致富代表等等。
“要干就肯定往好里干,往成里干,咋可能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即便没有干好,或是受到了什么挫折,那也是创业过程中的插曲,阻挡不住向前的路。当年二万五千里长征,该经历了多少磨难,最终不还是走向胜利吗?这些人瞻前顾后,缩头缩脑,墨守陈规,不思进取,就知道保自己头上那顶帽子,还干个屁事业啊?”
“哎,我说你小子一根筋啊?我说啥你都较真,是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翟书毅骂道。
“翟乡长,我哪敢啊?我就是觉得那帮人……”龙浩挠挠头。
“还较真是吧?你小子也不想想,现在既不是节日,更不是农闲,县上平白无故表彰个啥啊?”
“哦,您是说……”
“我说啥了?你又想问啥?”
“不不不……不问了,不问了。那个啥,我看奖状上写着以资鼓励,就想问问,那个资呢?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