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当下超大型国有企业不能完全与市场融合的原因,国家交响乐团这样的单位也是如此。
不能让体制下的单位真正走上市场经济,双方间就不可能存在相互妥协。
因为刘清山并不属于任何部门,不需要捞取半点的功绩借以晋升,他甚至不怕被国内娱乐圈封杀,正因为明白对方的无所顾忌,包启明才不敢轻易拿出体制内职位的威严来。
这次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人,叫做左林,财务处的一位主任:“刘先生,你先不用着急,这件事我们马上汇报上去,团里也会马上开会研究研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个回信!”
刘清山笑着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着急上火,并且站起身给几人的酒杯中满上了酒。
不过他紧接着说了:“那就先回去和有关部门商议一下,我的态度是,只要能保证贵团不会利用它做商业演出,我的《Victory》就可以无偿贡献给国家!若想对外演出呢,就要遵循商业规则,首先要考虑到我个人的商业需求。但你们交响乐团虽然不拥有任何版权,却可以无偿在国内使用它,也算是我作为华夏人的一种爱国态度吧!”
他在主动做出让步,把之前的任何商业演出,换做了国内的可无偿演出,
相比左林的企图继续浑水摸鱼,脾气急躁的刘成义直接站起了身,“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刘清山笑着点头的同时,也留意到他从包启明身边路过时,甚至连瞅都没瞅一眼。
等这个人出了房门,包启明才叹了一声:“这个家伙肯定在恼怒我了,以为我又在犯老糊涂了!刘先生,我当然理解现在的市场经济的大前提,出于个人考虑,甚至会认为你提出来的条件并不离谱,可惜......”他的手朝天指了指,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邢伟是最希望促成此事的人之一,这样一来不仅他跟刘清山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也算是帮包启明解决了一件大问题。
他喊包团长叔叔是有来由的,此人在京都并不是毫无根基的浮萍,又一位亲伯父就是文化部门的一位老领导,虽然早就退下来了,但在他初来乍到时提供了很多帮助。
包启明就是他伯父介绍的,后来双方之间有过几次合作,关系自然就越来越密切,以长辈相待也属于自然而然。
所以他对此人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于是低声给刘清山解释;“包团长的上头是个倔强的老人家,或许因为就出身自他们乐团,上调多年了也始终不肯放手,他这个团长当得也是不容易!”
刘清山马上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包启明并不见得在团里有多大的话语权,而那位刘成义跟他又不是一条线,这是给自己的靠山打电话请求支援了。
但他坚持要两成的份子是有原因的,跟这样的单位打交道,他怕的就是上面的瞎指挥,还有怎么也掰扯不干净的各种塞人。
往往一个出国团队自立项开始,就不断地提升团里的名额,等真正成团启程的时候,具体的人数会多出一倍来。
若是拥有专业能力的人,自是无话可说,但多出来的都是谁谁的小姨子,某某度蜜月的外甥,这种塞人就令人反感了。
刘清山提出这么相对苛刻的条件,就是在提醒对方的纯商业性质,多一个人进团都是额外的支出。
他甚至想好了把挣来的钱再通过别的方式反哺回乐团,可惜不等说出来这个打算,在包启明这里就被拦住了。
于他来说,一首曲子而已,他得来的毫不费功夫,送就送了,于他个人没有任何的损失。
但他就是这个脾气,见不得某些人的私器公用,尤其是出国演出的性质,可是代表着一个国家的行业形象问题,他经常在国外走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外国人口中关于这一类的话题。
可惜没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连带着他在这件事上的积极性也在逐渐失去了兴致。
因而面对邢伟的悄声解释,他态度鲜明的指出了这一点:“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跟官方打交道吗?就是厌恶没出事情时的高高在上,官气十足,出了事情后的相互推诿,明哲保身,早干嘛去了?由上而下的坚守某些条条框框,也就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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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越说越气愤,他转头看向正吃得满嘴流油的泰勒,“吃饱了吗?饱了的话,咱们赶紧回去打行李!”
其实泰勒别看年纪小,却早看出来了酒桌上的气氛,况且她现在能听得懂大部分华语,知道这些人是在为什么纠结呢。
在她看来,自家男人只是提出来正常的商业条件,为什么这几个老头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愿意付出?
只是为了刘清山的脸面好看,她才选择了闷头吃喝,闻听刘清山问起自己,她马上放下筷子打算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