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一双眼睛蓦然睁得大大的,眼中透露出了无比古怪、无比震惊的神色,而落入杨集手中小腿开始频率极高地战栗起来,那种发自骨子里战栗,很容易叫人想到夫妻恩爱之后,得到渠足的女子那种感觉。
杨集心中一荡,得意不已的说道:“如眉,我一地以为耳朵是你最为敏感的地方,想不到竟然是脚,哈哈,今天终于让我发现了。或许脚掌更敏感,咱们且试试。”
柳如眉闻言,生无可恋的捂脸。
被捉住的哪是她的脚啊?分明就是裴淑英的。
杨集见她如此紧张,便放过了她的腿,滑到了足踝,准备亵玩柔嫩的脚掌,而那条腿的主人终于忍不住了,猛力向后一收,然而杨集感到“柳如眉”小腿绷得紧紧的,担心她会躲闪,所以抓得很紧,此时他的手被脚掌猛然一带,被子登时掀开了一片。
呈现在杨集眼前竟然是四只白生生的脚,见了此景,他屁股如若安了弹簧般的弹了起来,勃然大怒的将被子扯了开来,然后他就看到两具各具妍态的香艳娇躯。
柳如眉保持着侧卧如弓的姿势,在她里边躺着一个身材青涩单薄的女子,那女子赫然是裴淑英。她一条腿正压在柳如眉身上,那么自己方才把玩的其实是裴淑英腿,而不是柳如眉。
被子被杨集一把扯开,柳如眉和裴淑英就像被人脱光了光似的,两人都惊呆了,半晌都没有其他动作。过了好久,反应过来的柳如眉闪电般从杨集手中夺过被子,“唰”地盖在了两人身上。
俩女的脸蛋都很红。柳如眉还好,她毕竟与杨集当很久的夫妻,每寸肌肤都被他看过、把玩过,此时的害羞更多是出于女性天生的羞涩。裴淑英则不然了,她把火烧火燎的秀脸埋在柳如眉肩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她从没让男人沾过身子,今天却被杨集看了、摸了那么私密之所在,虽然这是她心仪的男子,可毕竟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羞得她恨不得有条地缝往下钻。
“你们这是玩的哪出?”杨集见情况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顿时怒火顿消,只是看看两女十分的暧昧模样,又忍不住迷惑了起来,柳如眉竟有男女通吃的癖好不成?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只因他发现裴淑英两条白嫩的大腿各缚着一条白叠布的绷带,而床上还有各种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把小剪刀。
柳如眉讪讪的解释道:“我们昨天不是在删丹马场住了一宿么?裴娘子见时间尚早,便去学骑马,不料她腿子太嫩,被磨破了皮,她昨天还强撑着,今晚实在是受不了了,便过去问我讨药。你进来的时候,正帮她上药,匆忙之间来不及躲,所以被我藏到了里面。”
“淑英娘子,我们府中也有女医,如果你需要请医士,也不必遮遮掩掩,免得耽搁了伤势。”杨集叮嘱了一声。
“喏!”裴淑英瓮声瓮声的应了一声。
经过方才一幕,杨集也有些尴尬,也不好在房中逗留,他离开后,马上将姜元辰唤书房里,仔细的安排一番,让他努力找敦煌六大家族的罪证。
这六大家族以北周、北齐、南陈皇族为主,他们每一家又各带一个大家族,这种怪异的存在,使杨集心中始终对他们不太放心。
据他所知,这六大家族在进入敦煌后,虽然是以竞争为主,可是也不是没有合作,正是因为他们敦煌,使莫高窟造佛像活动又兴盛起来,他们这些年合力开凿了八十余个洞窟,留下数以万计的经卷。此外还时不时举办佛会,相互讨教佛法。
虽然这种佛会表面上是志趣相投、一争高下,可它与始自魏晋的诗社、诗会十分类似,参与诗社的人从来不是凑在一起吟诗作赋、佛学,而是以此为契机,将大家的力量集中起来,对地方施加影响、扩大自己的政治诉求。甚至一些地方官府的赈灾济民、修筑堤坝、兴办文教、收纳税赋等行动都需要地方名流士绅响应,方能顺利进行。
敦煌六大家族的佛会,显然也是如此。杨集相信他们的很多合作也许就是在所谓佛会中达成的。而且这些人之所以胜利兼并类似郝瑗这样的中小家族,除了以前的瓜州刺史贺若怀廓在发力之外,瓜州张氏、索氏等族也出了不少力。
至于出自张氏的张定煌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然而他却忽然进入朝廷的眼帘、忽然当上了瓜州长史,这背后除了本族和友族在推波助澜,显然六大家族也在利用以前的人脉关系,在京城为张定煌造势。
虽然手中没有确凿证据,但是杨集相信两者之间定然有联系,如今萧瑀既然准备查张定煌、既然他杨集对六大家族不放心,干脆把他们拖入这起案件好了,如果单靠自己的力量还不够拿到证据,大不了把凉州州牧府的力量充分利用起来,总能从找到一些合作的蛛丝马迹。
交待清楚,杨集便回到后宅主院。
萧颖还没有入睡,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皮裘,手中捧着一卷手抄书,偶尔翻动手中书卷。长长的睫毛在烛火眨动着,如同一双蝴蝶振翅。
杨集放重脚步,问道:“还在等我?”
萧颖他进来,放下书籍问道:“我在以为郎君西院安寝了呢,怎么还不安歇?”
杨集笑了一笑:“她夜晚有人陪,便把我轰回来了。”
“谁?”萧颖好奇的问。
杨集随口说道:“裴淑英。”
“淑英初来乍到,许是害怕一个人睡吧。”萧颖起身帮杨集宽了衣袍。
杨集除去中衣和靴子,便往床里一滚,给萧颖让出了一片区域,萧颖吹熄多数烛火,只留一支照明,然后在朦胧的烛光中也上了榻。
杨集张开手臂,将妻子搂在怀里,嗅着她淡淡的体香,便把自己要让柳如眉和独孤平云结拜的事情说了,而结拜背后的目的和用意、深意也没有隐瞒,最后问道:“你觉得如何?”
“我没意见,也很赞成郎君的决定。”萧颖其实也知道柳如眉十分自卑,自卑的缘由是因为她的奴隶出身,时至如今,依旧没有改变,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只要日后有了孩子就会慢慢变化。但是他们姐妹以后难免要出席一些贵妇的聚会,而她作为杨集的正妻,肯定不能与柳如眉时刻处在一起,若是两人分开之际,有人拿柳如眉的身世说事,遭到羞辱的可不仅是柳如眉一人,而是整个王府。
这也是萧颖绝对不容许发生之事,但柳如眉的身份只要一天不抬高,这种事情就有可能发生,而杨集所说的结拜,无疑便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故而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她在丈夫怀抱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适的位子,才安静的停下来,喃喃的说道:“郎君公务繁重,此事就交给我吧。我明天就给阿娘写信,请她与二舅沟通,争取让如眉成为二舅的义女。”
她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很久,终于说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郎君,你救过淑英一命,她分明存了以身相许之念,否则也不会跟着我们跑来张掖了。你是怎么想的?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吧?”
裴淑英的心思,就连知道她是什么来历的张出尘、慕容弦月、秋月、秋水她们都看得一清二楚,萧颖不信丈夫没有一点察觉。
杨集当然知道裴淑英的心思,只是这种问题,让他怎么跟大老婆说?
这明显是个送命题,他如果一个答得不好。
难保萧颖不被秦王妃附身。
所以此时最好还是沉默是金为妙。
萧颖却没有放过他,微微抬起了头,在丈夫唇上轻轻啄吻了一下,笑着问道:“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想的?”
“我能说什么?”杨集一脸无奈道:“我要说是春心荡漾、恨不得把她纳入门,你不爽。我要是说没感觉、没察觉,你又说我虚伪。你干脆直接告诉我怎么办就是了。”
萧颖向他皱了皱鼻子,在他颊上亲了一下,这才重新躺好,叹息道:“我和如眉是你妻子,我们都喜欢她、也愿意接受她,你为何这般冷落她?”
杨集沉默半晌,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她的心思,可他父亲裴矩不仅是朝中重臣,还是河东士族领袖,在他成为九相之一后,一些山东士族也在向他靠拢,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是北方的领袖。而我是大隋亲王、位高权重的凉州牧、萧家女婿,若是再与裴矩成为翁婿,那别人怎么说我?”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说我杨集不仅位高权重,背后还在拉拢北方士族、南方士族。”
萧颖为之一愣,她之所以要撮合此事,一方面是喜欢志趣相投的裴淑英、一方面是希望丈夫在朝中有个强大的照应,却没有考虑到裴矩所代表的势力、没有考虑到两家结合所造成的威力,此时一听丈夫如是说,也不禁沉默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郎君顾虑极是!可是淑英为了你不惜离家出走,可见那小妮子性格十分刚烈,然而入府以来,你却躲着她,她都不知偷哭多少次了,若你将她送回去,恐怕会生什么悲惨之事。你忍心吗?”
“也罢!”杨集长叹道:“等我有空了,找她好生谈一谈。”
“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