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黄历了,如今太上皇拿定了主意,只等着礼部议出章程,就要放娘娘们回家省亲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德!”
听他们说的热闹,焦顺心下也是馋的不行。
这大观园终究还是来了!
暗想着那一园子莺莺燕燕,就忍不住有些激动。
不过转念又一想。
以自己现下这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住进去的——其实换个身份也没用,因为除了宝玉这个特例,那园子里貌似也没别的男子了。
总之,就很嫉妒!
焦顺当即拿起酒杯来,对着宝玉一举:“诸位这说来说去的,怎么就没人贺咱们国舅爷一杯?来来来,我这里先干为敬!”
他这一起头,旁人也都纷纷起哄。
三五杯下去,倒灌的宝玉直打晃,连忙摆手道:“不成了、不成了!今儿一是给二哥接风,二是庆贺焦大哥得了恩赏,却怎么都来灌我?“
“我不过是侥幸罢了。”
焦顺便笑着谦辞道:“凭哥儿那时文的功底,若往后到了官场,怕就显不出我来了——且哥儿惯常不曾理会俗务,不想倒对商贾之事颇为在行。”
“那实是宝姐姐代笔的。”
宝玉却也并不瞒着,又道:“宝姐姐倒也对焦大哥文章钦佩的紧,特意抄录了一份,最近时不时就要拿出来研读一番。”
“还有这等事儿?”
焦顺心下的嫉妒顿时烟消云散,直笑的喜形于色:“听说这宝姑娘最是博学,不想竟能看得上我那些粗浅文字。”
想着自己无形中,竟在薛宝钗那边儿有了’好感度‘,一时倒顾不得再给宝玉灌酒,反自斟自饮了几杯助兴。
旁人也都推杯换盏。
正闹到兴头上,不想贾琏的小厮昭儿却在门口探头探脑,且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琏便恼了,喝道:“在家弄鬼也就罢了,却怎么在大爷家还是这般没规矩?!”
昭儿忙跪地道:“回二爷的话,实是家里打发了人来,说让珍大爷千万看顾着些,莫使您喝醉了。”
贾琏听了这话,又把酒杯往桌上一顿,羞怒道:“这婆娘管的愈发宽了!”
贾珍笑着摆手:“大妹妹也是为了你好,何况她独守空房大半年,好容易把你盼回来,你要是喝的酩酊大醉,晚上却还怎么一叙别情?“
最后那‘一叙别情’说的拿腔拿调,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个顶个脸上都带了颜色。
又搭着贾珍刚吃了些助兴的药丸,这话头便不可避免的直奔下三路。
饶是焦顺也是经过见过的,却哪及得上这群纨绔耍的宽泛,借着酒兴听了一会儿,就觉着裤子紧绷的难受。
于是随口向一旁的贾蓉探听道:“这院里的茅厕在那儿,我且去方便方便。”
贾蓉醉醺醺起身,拍着胸脯道:“我带叔叔过去,正好一并送快松快!”
先前夺爵时,贾珍称焦顺贤侄,如今因他先得了贾政青睐,又蒙皇帝封赏,不知不觉间便长了一辈儿,故此贾蓉才以叔叔相称。
却说焦顺跟着贾蓉出了客厅,穿房过院走出老远,也不见这厮止步。
心下不由得起了疑,一把扣住贾蓉的手腕,喝问道:“茅厕哪有这么远,蓉哥儿莫不是要坑害我?”
贾蓉一个激灵,这才清醒了些。
举目四顾,才发现已是到了后园,忙解释道:“焦叔叔说哪里话,且不说叔叔如今圣眷正隆,单凭您捏着家里要命的把柄,便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坑害您啊!”
“你知道就好!”
焦顺仍是冷笑:“还不快把茅厕指来?”
“这……”
贾蓉苦笑道:“我一时走岔了,这处却没什么茅厕——索性也是僻静处,咱们直接松快了便是。”
说着,也不管焦顺就在身前,径自掏了针尖麦芒往空处扫射。
焦顺这才忙不迭撒开他,因不想与这厮在一处,特地选了个灌木丛哗哗放水。
二人各自方便完,便醉醺醺的原路折返。
却不想那灌木丛后,竟忽又站起个掩着嘴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