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口供问出来了。刺客是辽国人,奉南面行人司的命令要不惜代价除掉你!”半个时辰之后,李遇迎上韩青,低声汇报。
“你说什么?辽国人?那么大的南面司,就盯上了我一个区区地方提刑?”韩青刚刚送了窦蓉回城内的临时居所,心思根本不在自己刚才遇刺的事情上。迅速皱起眉头,低声追问。
大宋有寇准这样的名相,有杨延昭、李继和这样的宿将,辽国南面行人司如果派遣刺客,理应先捡着这些重要人物下手才对。
韩某再自抬身价,也不敢认为自己对大宋的价值,能跟寇准、李继和等人比肩。辽国南面行人司把自己当做必杀目标,未免有些舍本逐末。
此外,京东东路远在黄河以南,距离眼下的宋辽两国军队僵持的真定主战场,相隔了至少一千五百多里远。辽国南面行人司派遣细作刺杀了自己,即便得手,对战局也造不成任何影响!
“我也不知道辽国那边抽什么风,但被俘虏的柳氏子弟,都矢口否认,认识柳嗣源和柳嗣煦兄弟俩。那个扮作随从的壮汉见瞒不下去,索性就自报身份。说是辽国南面行人司的刺事人百将,姓刘,名德胜,要咱们赶紧派船送他回幽州。否则辽军打过来的时候,就要屠了整个登州!”
“他倒是不嫌脸长!”韩青嘴角轻撇,低声冷笑。
即便此战的最终结果,与他所知道的历史出现偏差,不是辽国敲诈了一笔岁币之后,就跟大宋握手言和。光是根据辽军好几个月都没拿下真定城的表现来推断,他也相信大宋断然没有亡国之危。
既然大宋没有亡国之危,刘德胜所做出的威胁,就是败犬之吠。凡是有头脑的人,都会对其嗤之以鼻。
“这人的话语,的确有些嚣张。不过,倒也间接证明了他来自辽国。”李遇也笑了笑,继续低声汇报,“那柳嗣源见他已经主动亮出了身份,便不再耍死狗,承认自己也来自幽州,是奉了南面行人司副都督萧摩柯之命,前来行刺。”
“既然来自幽州,怎么又拿了高丽柳家的赎金?”凭借上辈子做金牌离婚顾问的养成的缜密思维,韩青立刻从柳嗣源的供词里,找到了破绽。
李遇是问案的老手,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破绽,笑了笑,低声给出了答案,“是贞州柳家的船只,不敢横穿大海。取道北方航线,先去了辽国铁山靠港补给,然后又从那里折向的登州。而辽国南面行人司为了向大宋派遣细作,在铁山专门开设了衙门。柳家那位使者刚进港,就被柳嗣源和柳嗣煦兄弟俩强行从船上换了下去。”
“那位萧摩柯,倒是会替辽国省钱。赎金让高丽人出,哪怕失败,被杀掉的也是高丽柳家子弟,辽国没啥损失!”韩青恍然大悟,冷笑着数落。
“倒也不算完全没有损失,那份柳公权的手书,据说的确是真迹。”李遇接过话头,继续汇报,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惋惜。“说来好笑,那柳嗣源仍旧自称是柳公权的后人,祖籍就在云州。反倒那高丽贞州柳氏,跟柳公权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这……”韩青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后晋皇帝石敬瑭为了个人野心,割让烟云十六州给契丹。导致数百万计的华夏百姓,稀里糊涂就成了辽国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