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二人表现得大不如前。
实在是韩青的反应,与他们以往遇到的情况相差太大。
以往兄弟俩只要提起柳公权,哪怕对方是个领兵的粗痞,对待他们俩的态度也会立刻热情几分。
若是读书人,则恨不得拉起兄弟俩的手,平辈论交。
原因很简单,第一,柳公权生前,乃是大唐文宗亲口称赞的“三步之才”,文名和书法,都当世无两。
第二,则是礼物本身的价值。虽然只是薄薄的一页纸,拿到市面上,报价十万吊,争抢者都得趋之若鹜!
“那韩某就却之不恭了。”唯一让柳家兄弟俩感到欣慰的是,韩青对他们俩态度没多少变化,却不再拒绝收礼。笑了笑,轻轻点头,“令祖亲笔誊抄的诗作,放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是瑰宝。韩某留下之后,必然会给它寻个安全所在,好生珍藏。”
“多谢开国侯盛赞,诗作就在随从手中,在下这就将其取来。”柳嗣源暗松了一口气,赶紧笑着躬身。
“随从粗鄙,怕惊扰了开国侯,所以刚才家兄特地吩咐他,留在门外看管盛放诗作的礼盒。”唯恐韩青觉得怠慢,柳嗣煦陪着笑脸解释。
“二位有心了,让随从带着礼盒进来便是!”韩青笑了笑,轻轻摆手。
在他眼里,柳氏兄弟,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高丽臣民。所以他没有任何兴趣,跟那兄弟俩套近乎。
然而,在他眼里,柳公权却是货真价实的华夏先贤。其所里留下的真迹,有机会能收回来,就不该便宜了外人。
“多谢韩提刑体谅!”柳氏兄弟礼貌地拱手致谢,然后转身出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名门子弟的风范。
不多时,二人又带着一位身材雄壮的仆人入内。将一个做工精美的木制礼盒打开,当众请韩青的亲兵查验。
待亲兵查验完毕之后,柳嗣源小心翼翼地从礼盒中取出个裱糊好的卷轴,捧至额前,缓步走向韩青的帅案。
“这礼送的,可真够繁琐的。”韩青看得有些不耐烦,在肚子里悄悄嘀咕,与此同时,却对柳公权的真迹,多少有几分期待。
然而,就在他准备起身接过书册之际,身背后,却忽然传来窦蓉的声音,“郎君小心,图穷匕见!”
“什么?”韩青激灵灵打个哆嗦,本能地将左手推向了帅案,同时将身体连着座椅一道迅速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窦蓉的声音落下,柳嗣源已经用右手从裱糊好的卷轴之中,抽出了一把铁锥,朝着韩青的胸口分心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