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心中难免涌起一缕酸涩!
哪个少年不风流?
就凭姓韩的当晚酒兴半酣之际,跟自己私下里说的那些俏皮话,便足以证明,他并非一个不近女色的道德君子。
只是,紫菱半老,难入少年之眼。
而芙蓉初开,恰适才子采拮罢了!
“怎么会是自顾不暇?他若真的自顾不暇,又如何敢带着别人家的女儿,双宿双飞!”同样的事情,落在白藕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解读。
不为别的,只为替自家姐妹鸣不平。
许紫菱听了,却又笑着摇头,“传言未必做得了真。更何况,那窦家,在定安当地,想必也是能跟周家抗衡的大户。于明里暗里,都能助他一臂之力!”
说罢,心中难免又涌起几分失落。
窦家能帮上韩青的忙,只是她的猜测。然而,她自己有心无力,却是事实。
此外,定安窦家比起汴梁韩家,称不上门当户对,但窦家的女儿,却可以做巡检之妻。
而她,哪怕自赎自身,然后效仿红拂夜奔,也只能做妾而已!
想要得到更多,哪怕对方愿意,也不会被世间礼法所容!
“希望如此吧,否则,他可真对不起你这一份相思!”与紫菱身世仿佛,也能体味到此刻她心中卑微,白藕叹着气,从背后抱住了好姐妹的肩膀。
两人的年龄和容貌,放在二十一世纪,是不折不扣的青春靓丽。然而,在这个时代,却要担心自己韶华不再,老来嫁作商人妇。
“哪里有什么相思?只是我自己不甘心,一直追着他要另一首好词而已!”轻轻将头向后靠了靠,许紫菱苦笑着摇头。“想必也太让他为难了。那阙《临江仙》,原本已经是世间难得之神作。满长安的才子想要唱和,都无一首匹配得上。而你也说过,《临江仙》未必是他自己所写。”
“我当初只是那么一说,但是,若不是他自己所写,世间还能有谁,身怀如此才气,却甘愿为他人捉刀?!”白藕伸出手指,温柔地替紫菱揉太阳穴。
这个观点,却和许紫菱有些不谋而合了。
但是,后者却继续轻轻摇头,“长河,与沙渚,都显得很突兀。白发渔樵,意境虽好,却与他年龄不符。我总觉得,至少是已经过了不惑,看尽了世间沧桑的人,也该有如此感悟。”
说话间,却又是语锋陡转,“但是,那晚他击鼓高歌时的神态,现在想起来,的确又像经历了许多沧桑之后,返璞归真。又让我不敢怀疑,那首曲子词,是他亲手所写。”
“你跟他书信往来了好几次,就没试着问问,他明明是个少年,为何心境如此沧桑?”白藕听了,忍不住又低声提醒,“总得让他知道,你在关心着他,想为他分担心事,而不是每次都谈诗论文。”
“总计只见过一次面,我怎么敢问得这么深?”许紫菱又摇了摇头,低声轻叹,“更何况,后面的信,都是余教习亲自指点下所写,我自己能做主的地方,着实不多。”
“余教习管得可真宽!”白藕眉头轻皱,抱怨声脱口而出。
随即,便吓得她自己一哆嗦,赶紧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第三双耳朵在听,才又压低了声音,小心警告,“我跟你说啊,好妹子。如果将来还有机会,遇到第二个中意的人,你千万别再听余教习的。”
不待许紫菱反驳,她又朝着周围快速扫了几眼,将声音压得更低,“我怀疑,她另有企图。此外,她虽然本事大,号称对男人不屑一顾。可她已经四十多了,都没把自己给嫁出去,哪有资格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