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温言被吴晚晴的话给呛了一下,嘴里的米饭都随着剧烈的咳嗽喷出来些许。
有几粒泛着晶莹水渍的米饭,甚至在餐桌上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的飞落到了王洛栖的嘴角处。
若是放在平时,温言胆敢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王洛栖的拳头早就硬了!
非要教这个弄脏她嘴角的臭弟弟重新做人不行。
但现在王洛栖却是呆愣的坐在椅子上,美眸里满是茫然。
她红唇微张, 纤细的手指捏着筷子一声不吭,骨节处都有些微微泛白。
显然,对于吴晚晴突然宣布要变更温言的户籍关系,她事先也不知情,且内心并不平静。
“您要变更领养关系?”
平稳气息以后,温言看向吴晚晴有些急切的问道:
“吴阿姨,我也就逃了几天课,您不至于把我给逐出家门吧?”
“呵呵!”吴晚晴冷笑一声,美眸里泛着寒光:“也就逃了几天课?”
这个小家伙还是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公然逃课都能说的如此轻松自然。
他这是根本就没有把学业放在心上啊!
“啪嗒。”吴晚晴将筷子狠狠磕在餐桌上。
美眸冷冷扫向餐桌边角的温言,她语气有些不善的反问道:
“小言,你把上学当成了什么,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吗?”
“哦,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家里有点权势,你就可以在学校里无法无天,这是直接把魔艺当成你的后花园了?”
“阿姨告诉你,趁早掐了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学生就应该有个学生的样子, 你看看小昊, 他虽然生活作风有点问题, 经常流连风月场所, 但是他敢像你这样逃课吗?”
“他如果敢逃课, 还被学校给通知到了家里,你看他爸不打断他的腿!”
“这些年, 是阿姨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会一而再的把我的话给当做耳旁风。”
吴晚晴身前的丰满上下起伏,显然被温言的态度给气得不轻:
“早知道你不知悔改,前段时间在方教授打过来电话的时候,我就该让伱试试鸡毛掸子的滋味。”
昊哥就算去上学,那也只是充当个“答到吉祥物”,而我就算不去上学,那也是精通乐理的大师级人物。
在学校我已经学不到有用的知识了,既然吸收不到养分,为何还要去凭白浪费宝贵的时间?.....温言暗自腹诽。
他当然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对那些在网上散播“读书无用论”的公众号更是嗤之以鼻。
温言觉得那些家伙用心险恶,简直和“行走的五十万”没有多大的区别,总是拿着极端的個例以偏概全,肆意愚弄大众赚些黑心的钱。
前世在走入社会以后,温言就吃了不少“文盲”的苦头,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
所以,哪怕身怀系统这个外挂, 这十年里他也一直有在认真学习乐理知识。
许多乐器的大师级水平,都是他自己花时间练上去的,系统的存在也只是拔高了他的天赋上限。
也正是有了平时的努力练习,所以哪怕聪明如王洛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些作品的出处,甚至会觉得理所应当。
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这么久,再也没有人比王洛栖更了解,温言在音乐领域以及内容创作方面的恐怖天赋。
但温言也知道对于吴晚晴这个年龄段的长辈,你和她说在多自己在学习方面的天赋,以及所取得的成就,她也不会觉得这是公然逃课的理由。
所以,温言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阿姨,我并没有逃课,我是通过了方教授的考验,他自己给我批的假条。”
温言掏出兜里的手机,翻出相册里假条的截图,递到吴晚晴的面前:
“阿姨,您看这就是老方给我批的长期假条,一直到大四毕业前都有用,所以我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逃课,而是人家方教授特许……”
“方教授怎么会给你批这种长期假条?”看着手机里的截图,吴晚晴美眸里满是狐疑:
“是不是洛栖帮你给学校打招呼了?”
她并没有怀疑这张假条的真实性,毕竟温言这个小家伙,虽然经常不老实,但他又不是傻子。
像假条这样的事情,她只需要给方教授打一个电话,就能问清楚真相,因此撒谎并没有意义。
吴晚晴反而觉得温言是借着王洛栖的人脉,影响到了魔艺领导的想法,自己女儿在魔都的影响力,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心里有数。
“我可没有帮他打招呼。”正在暗自琢磨母亲用意的王洛栖,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她摆了摆手,顺便还给在别墅门口扯的谎言,打了个补丁:
“我都不知道他手里有方教授批的假条,要不然先前在花园里,我也不会教训他逃课的事情。”
洛栖姐,你果然是个腹黑的女人,温言暗自腹诽:
“明明是你给我惹出来的事情,现在你却要在一旁看戏,我这个大姐姐的贴心小棉袄,马上就要被逐出家门了喂。”
“阿姨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既然,王洛栖这个大姐姐靠不住,温言也只能选择自救:“是我创作了首具有开创性的歌曲,所以方教授才会给我批了这张长期假条。”
“他是觉得在词曲创作方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我了……”
温言如实说了一遍关于“东风破”的事情,在解释过程中他也做了一点点的美化加工:
比如将接二连三请假,方南轩不耐烦之下,才会和他立下赌约的事情。
换成了方教授偶然看到他这首“东风破”,从而察觉到他在词曲创作方面的恐怖造诣,认为他跟着班级同学按部就班的上课,完全是浪费自身在音乐方面的天赋。
因此,便大笔一挥给他批了这张长期假条,让他合理安排自己的上课时间。
想到《梦中的婚礼》取得的成就,吴晚晴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温言既然能收到金色大厅的邀请,那他词曲创作方面的造诣,肯定是做不得假。
不过,她也没有就这样轻易的放过温言:
“我姑且相信你的解释,但在词曲创作方面厉害,就就可以不上课了吗?学校的其他课程呢?”
“这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温言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的神情。
“好,那你就给我仔细说说原因。”吴晚晴伸出白皙的手掌,对着温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给我巧舌如簧!”
“阿姨,你自己看吧。”从吴晚晴手里拿过手机,温言一连串的手指点动以后,又重新递了回去。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吴晚晴美眸里闪过一抹惊讶:
钢琴老师:“温同学,给我个面子,以后我的钢琴课你就别来了吧,学分我照给。”
和声老师:“温同学,你这学期的学分,我已经给你录入教务系统了,以后我的课程你就不用来了。”
曲式老师:“温同学,老师就不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规矩我懂……”
复调老师:“温同学,给老师个面子呗……”
吴晚晴:“……”
好吧,逃课确实不是温言的错,这让她想起王洛栖上学的时候,那些老师似乎也有类似的想法。
学生聪明、一学就会,做老师的当然会欣慰,但如果学生太过妖孽,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水平,那做老师的又会很无奈,没东西可教啊。
“呐,吴阿姨,这可不是我不想去上课,而是任课老师们有压力。”温言笑着耸耸肩。
嗯,学神的人生,就是这么的任性!
“阿姨,看到这些老师的态度,您应该不会再责怪我逃课的事情了吧。”
看着红唇微张的吴晚晴,温言顺势回到了王洛栖对面的位置,贴心的帮老阿姨夹了块生蚝,然后露出阳光的笑容:
“咱们不用再去户籍室变更领养关系了吧?我可是您的贴心小棉袄,您真忍心把我给逐出家门?”
看着温言狗腿的样子,王洛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新月眉,然后低头闷声扒饭,这个家伙就不能有点骨气吗?
被逐出家门又怎样,有我在还能让你流落街头吗?
再说,相比起我妈将你给逐出家门,另一种可能性才是更可怕的好伐。
她在领养温言的时候,因为顾忌母亲这个户主的想法,她并未在户口本上将两者的关系填写成“母子”。
所以,一直到现在温言和她,无论是在客观事实上,还是在法律意义上,两人都不是“亲姐弟”的关系。
想到孝心变质的温言,以及两人越发暧昧的关系,而老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提出,去户籍室变更领养关系的事情。
王洛栖瞬间就想到了“同室操戈”这个成语,她猛的打了个寒颤,浑身像有虫子在爬:
姜还是老的辣,老妈这招也太狠了,她该不会是发现什么异常了吧?
“去户籍室变更领养关系,肯定还是要去的……”吴晚晴没好气的白了温言一眼:
“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给逐出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