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推着凝霜世界的肩膀把她送回了屋中:“你们忙,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都这样了,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开会,很快这场昆仑大会就散场了,而凝霜也像送丈夫去上前线的小妻子一样将师弟送到了山门口,在门口时这位掌控昆仑最大门派的女孩竟也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来。
“别哭啦,眼泪都快冻上了。”漫天风雪中,玉衡站上了昆仑上通往外界的传送之地:“我走啦,要是没死,我回来的时候就娶你。”
凝霜一边点头一边哇哇哭,但这时灵阵已经启动,接着玉衡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了起来,接着他便被阵法狠狠摔在了路边,因为一丁点法力都没有的关系,他当时就晕厥了过去。
等玉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之中,随身的行礼和盘缠早就不翼而飞,浑身上下只有一套衣裳是完整的,就连那双特意去下界买的皮鞋都让人给偷了。
这些都还不是最让他难受的,最让他难受的是自己身上与门派里沟通的传音符竟也不翼而飞,这一下倒好了……他就等于是被抛弃在了尘世之中。
现在想要徒步走回昆仑山……那还是别想了,他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人,走回昆仑山的路上就得遭狼给吃了,而且如果要靠走的话,可能几个月都没法子走到那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即便不被狼吃了也会冻死饿死在山上。
一下子玉衡变得六神无主了起来,但他好歹也算是昆仑大门派的少东家,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虽然对人间界不是那么熟悉,但根据十岁那年父亲带他下来几次的经验来看,自己肯定不能继续留在医院了。
于是他趁着夜色,所有人不注意的情况下,穿着隔壁病床病人的拖鞋就溜了出去。
一下子从冰冷落寞的昆仑山到光怪陆离的大都市,玉衡整个人现在都很迷糊,心里头的不安定感愈发强烈。
“请问这位行者,这个地址如何前往?”
玉衡长了嘴,他会问人。而且还好,之前耗子给的名片上的地址还在身上,于是他就跑到了一个正在等公交车的大哥面前询问了起来。
大哥看到他奇奇怪怪的装束,然后又看了看名片上的地址:“GZ四银民路南前进一百八十米,藏安巷。嘶……弟啊,哥得说你一句了。不是,弟啊,印字不?”
“啊?”
那大哥指着身后的牌子:“印不?”
玉衡仔细看了看上头的牌子:“铁岭县民政局。”
“唉,你印字啊?”
“这位行者,您有话请直说好吗?”
那大哥一拍腿:“干反了!”
要不说东北人民热情呢,碰到这么个玩意居然也能耐心的指导,而在大哥的耐心指导下,玉衡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目的地大约为2848.6公里,也就是五千六百九十八里地,这还得走高速,要过去的话先从起点向正西方向出发行驶90米,然后……
朝着南方的方向遥遥看去,那是站在昆仑之巅都看不到的距离,而现在这位昆仑最大的少爷就这样因为不知名的传送事故而被甩到了宇宙的尽头。
他没身份证、没钱、没手机、没户口,甚至都没有家庭住址,警察叔叔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的家庭住址上写上西昆仑之巅玉虚派,那玩意是拿谷哥地图都哥不到的点儿。
玉衡当天晚上被送到了收容所,说是第二天会想办法帮他联系民政部门和上级部门,比对一下失踪人口。
但玉衡知道自己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于是他连夜又从收容所里跑了出来,这位一辈子几乎都在昆仑山上的少爷,在大东北迷离的雨夜,因为一个烤串大哥给的三个馒头和一瓶矿泉水而嚎啕大哭,整得烤串大哥有点不好意思,又送了他一个鸡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