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宝柱眼睛一亮,接过信封捏了捏,里边的厚度至少二百块钱,忙道:“谢谢张老师!”
张华兵笑道:“谢我干啥,这都是李主任给你的。”
郭宝柱十分乖觉,嘿嘿笑道:“李主任是李主任,您是您。要是没您提携,我算个屁呀!您永远都是我的恩人。”
张华兵听着笑意更浓,转又道:“张野他们家那边,你抓紧点儿。”
郭宝柱道:“您放心,现在白天晚上都有人盯着,保证他们家没一刻消停的。”
张华兵点点头:“不把他们逼急了,张野总有侥幸心理,不肯乖乖听话。”
郭宝柱“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坐了片刻,告辞从张华兵家里出来。
“张老师,您回去了吧~我走了。”郭宝柱点头哈腰。
直至“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他脸上的表情一僵,笑容尽数收敛,顺着楼梯下楼。
走到外边,回头又看了一眼张华兵家的窗户,啐了一口,吐在地上,嘴里嘟囔道:“什么玩意!”
这时,在楼下凑上来两个小年轻,张嘴就叫“郭老大”。
郭宝柱“嗯”了一声,一边接过其中一人的的自行车,一边看着另一个人道:“浩子来啦~”
名叫浩子的小年轻应道:“刚过来几分钟。”
郭宝柱道:“都问出来了?”
浩子嘿嘿一笑:“王国文那煞笔嘴还挺硬,打断了三根拖布杆子才吐口儿。”
郭宝柱“哦”了一声。
王国文原先是张野的心腹。
浩子道:“原先张野也没什么路子,但最近认识了两个红星中学的,一个叫刘匡福,一个叫杨志功。这俩人有路子,能高价卖东西。老黑一个块钱收的东西,他们能卖出两三块钱,但东西必须好,得他们来人挑。”
老黑是南城有名的干黑市买卖的,杀价杀的非常狠。
“刘匡福~”郭宝柱皱了皱眉,嘴里念叨着:“这人耳熟。”
另一个人插嘴道:“我知道,他也是轧钢厂的子弟,他爸好像是锻造车间的主任。”
“又是轧钢厂的?”郭宝柱冷笑一声,自从他爸被判了重刑,他对轧钢厂也恨屋及乌。
不过恨归恨,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郭宝柱想了想道:“浩子,明后天,你找个机会,把这俩人叫来。张野能给的,咱一样能给。”
浩子一拍胸脯:“得嘞,您放心,这事儿交给我。”
说罢,郭宝柱骑上车子,浩子则坐上另一人的后架。
不大一会儿,仨人就回到了东直门中学。
郭宝柱在这直接占了一间教室,有现成的电灯,还有煤球,能点炉子。
回到这里,教室里还有十来个人。
看见郭宝柱,有的叫郭哥,有的叫老大,乱哄了一阵。
郭宝柱随手点上一根烟,摆摆手道:“行了,大伙儿该干嘛干嘛。那个……老卢你来。”
其中一个明显长相老成的凑了过来。
郭宝柱递给他一根烟,低声问道:“姓秦的那俩娘们儿,这两天什么情况。”
老卢瞧了一眼,竟然是牡丹烟,没舍得抽,夹在耳后,贼兮兮的:“老郭你放心,都有人盯着呐,就看你什么时候动手了。不过,嘿嘿……”说着一脸色眯眯的:“该说不说,那俩娘们儿是真好看,尤其那妹妹,那俩大柰子,啧啧啧~”
郭宝柱满不在乎道:“你要喜欢,回头赏你,就怕你丫的老腰受不了。”
老卢眼睛一亮,想到秦京柔那身子,嘴里的哈喇子差点淌下来。
郭宝柱转过身去,微不可察的撇撇嘴。
虽然老卢跟他从小就认识,按说岁数比他还大一岁。
郭宝柱却打心里瞧不上这发小儿。
这货满脑子都是女人。
两年前,才初二,就偷了他爸两毛钱,找个半开门的寡妇破了童子鸡。
但现在,郭宝柱才开张,但凡能用得上的他是多多益善。
而一想到那两个姓秦的女人,他更是暗暗咬碎了牙。
要不是这俩娘们儿,他们家何至于弄到现在这样!
……
两天后。
进入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起来。
昨儿后半夜下起雪莱,到一早长就没了鞋底。
杜飞一看,这天气自行车也甭骑了,上班肯定还得扫雪。
干脆也不着急,晃晃悠悠,吃完了饭,快到九点才到单位。
等到中午,雪也没停,已经到了脚面。
杜飞在办公室坐着,心里正合计吃点什么。
谁知这时,刘匡福这货突然冒了出来。
踩着大棉鞋,裹着大棉袄,仍把刘匡福冻得够呛,进屋赶忙到炉子边上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