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见他们识趣儿,收回目光看向另一拨人。
这边虽然人多,但战斗力还不如对面,见那帮东北老铁撤了也纷纷后退。
杜飞在原地守了十多分钟,确认两边都走了,这才回到街道办。
至于那舔狗,让派所带回去,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回来之后,孙兰添油加醋把刚才的情况一说。
办公室里顿时一惊一乍的。
在她嘴里,杜飞简直成了长坂坡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
就连杜飞这么厚的脸皮,听着都觉着有点不好意思。
等到晚上下班,为了防备夜里有突发情况,单位还得留值夜班的。
杜飞前天刚值过夜班,今天没轮到他,正准备回家,却在这时,在门外边,探头探脑的冒出一个人。
杜飞一瞧,立马认出是白天拉住同伴的那位东北老铁。
龙永林找着杜飞,立即笑着进来,嘿嘿道:“这位领导,我叫龙永林,白天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哥几个想给您陪个罪。”
杜飞微微诧异,上下打量龙永林。
这小子虽然岁数不大,但一看就是个精明的。
要说白天的事儿,除了一开始杜飞从他手里夺了铁锹,他们之间还真没什么冲突,戏都让对面那帮人抢了,也谈不上什么赔罪。
偏偏龙永林来了,不是别有目的,就是想要结交。
杜飞倒不怕他别有用心,正好晚上没有饭辙,有人送上门来。
杜飞也不客气,直接问“上哪儿”。
龙永林挠挠脑袋:“领导,我们都是穷学生,可请不起饭馆儿,在外边买了点酒菜,就在我们住的招待所,您可别嫌弃。”
杜飞早就猜到,这帮小子们有不少是偷摸跟同学跑出来的,能指望他们有钱下饭馆?
但他对龙永林挺有兴趣,看他说话办事,章法有度,眼光又毒,应该也有些出身。
最主要近边的,就在轧钢厂招待所,要是远了杜飞也懒得去。
杜飞取来自行车道:“行了,别领导领导的,我姓杜~”
龙永林连忙打蛇随棍上:“那杜哥,我叫龙永林,你叫我小龙就行……”
该说不说,龙永林相当会聊天,一口大碴子味儿的普通话,跟杜飞一道说到招待所,俩人已经有说有笑。
等上了二楼,来到一间房里。
屋里还有仨人,算上杜飞和龙永林一共五个人。
经过介绍之后,那仨人一个张峰,就是下午差点冲上去那个,一个叫黄宇,一个叫周锐。
屋里也早准备好了,四张床中间摆着个八仙桌,上边放着香肠、午餐肉、花生米,还有两盘热菜,应该是从职工食堂打的。
不丰盛,但也不算寒酸。
杜飞见就他们几个,坐下来顺口问道:“其他人呢?”
龙永林道:“他们都上大广场了。”
杜飞坐下道:“你们没去?”
龙永林道:“前两天去了,人山人海的,隔着挺老远,啥也看不见。”
说着从床底下抽出一个二锅头的纸箱子,有点不好意思道:“杜哥,今儿没有好酒招待,等将来你有机会上锦州去,我一定请你喝好酒。”
杜飞知道锦州,除了锦州烧烤,上次还在陈中原家喝了锦州的凌川酒。
问道:“你们都是锦州的?”
这次张峰抢着道:“杜哥,我们哥几个都是锦州中学的,其他那些都是沈阳的,到这边才认识的。”
杜飞这才明白。
龙永林在边上给杜飞倒上酒:“来来来,咱哥几个先敬杜哥一杯,今天要不是杜哥力挽狂澜,真要打起混战,不一定躺下几个。”
当时一冲一猛,但事后冷静下来,再一想想,也都后怕。
等几杯酒下肚,龙永林终于问起杜飞的师承:“杜哥,今天看你的身手,一定经过高人指点,不知道是哪位前辈?”
杜飞一愣,他哪有什么师承,全仗着身体素质强神经反应快,跟一般人打架就跟大人欺负小孩一样。
龙永林见状忙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也算从小练武,师承少北拳张荣先生。”
杜飞对武术流派没什么了解,也没听过什么少北拳。
但见龙永林一本正经的,看来特地邀请杜飞,是把他当成了武林同道。
说起来,杜飞除了穿越前,曾在大学散打社玩过两年,压根也没正经练过武术。
若实话实讲,又显得太陋,而且他下午表现出的战斗力,硬要说没练过,龙永林也不信,反而觉着他太小家子气。
想到这里,杜飞的瞎话顺口就来:“我的师承不提也罢,我只练过技击,没学过套路。”
本来就想敷衍一下,谁知龙永林听了,眼睛一亮,脱口道:“杜哥,您师父是军中高手?”
杜飞一皱眉,心说这都哪跟哪儿呀!
龙永林见状,只当自己失言了,既然人家不愿提师承,又只传打发不传套路,明显不愿意显露。
连忙闭嘴,端起就被:“杜哥,小弟唐突,我自罚一杯。”
不等杜飞吱声,足有二两的小茶缸,一口就给闷了。
但等喝完之后,龙永林却对杜飞更觉亲近,脸颊微微泛红道:“杜哥,不瞒你说,我家也是部队的,我爸、我二大爷都是四十j的。”
今天龙永林亲眼看见,杜飞一身本事远超常人。
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师父必定是军中有数的高手。
他想当然的脑补,在京城能接触到那种高手,杜飞必定大有来头。
索性把自家根脚抛出来。
杜飞暗道果然,他之前就猜龙永林出身不俗。
虽然龙永林没说他爸、他二大爷什么职务,但肯定级别不低。
杜飞端起酒:“是呀!那可是英雄部队,打响入朝第一枪,敬我们的英雄!”
龙永林下意识拔起腰板,觉着与有荣焉,再次端起茶缸。
张峰、黄宇、周锐也都表情郑重,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晚上快九点。
这几位东北老铁是真能喝,五个人六瓶二锅头,平均下来一人一斤多。
等杜飞临走,黄宇和周锐已经不省人事了,剩龙永林和张峰还清醒,说话却有些大舌头:“杜哥,说定了,下~下回,等下回一定上俺家去,把我爸藏的最好的酒给您弄出来,沟帮子熏鸡,北镇猪蹄子,都~都整上!咱哥们儿,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