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杜哥,您下班啦!”闫解旷刚下学,从对面走来,看见杜飞,忙打招呼。
这小子滑溜得很,点头哈腰的,比他哥会来事。
杜飞笑着点点头,搬着自行车往里边走。
刚到前院,就看见三大爷一脸眉开眼笑的,正坐在门口拾掇一条鱼。
这鱼个头不小,足得有二斤重。
以三大爷钓鱼的水平,根本不可能钓上来。
何况今天也不是星期天,他也没功夫去钓鱼。
再说不年不节的,三大爷更不能花钱买这么大一条鱼。
杜飞笑呵呵道:“呦~闫主任,今儿改善生活,弄这么大一条鱼呀!”
三大爷一抬头,看见杜飞,忙摆手道:“小杜下班啦~你可甭寒碜我,我这叫啥主任呀~等会儿上家吃来,正好有酒有鱼,咱爷俩喝两盅。”
杜飞推辞道:“今儿可不成,晚上得写材料,明儿开会用,可不敢喝酒,咱下次。”
三大爷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死乞白赖的。
杜飞要是答应正好,要是不答应,也就算了。
自从当上这个后勤主人,三大爷虽然还挺抠,但比过去好多了。
一来,闫解放两口子,房子下来了,正式搬出去。
现在因为于丽怀着孩子不方便,才交伙食费,回来吃。
二来,升了这个后勤主任,工资涨了两块多钱不说,其他的油水也多了不少。
这令三大爷家里的经济状况大为好转。
虽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但有些不近人情的,比如用手电、自行车这种事儿,总算是不用交钱了。
也让家里稍微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要说唯一不和谐,就是闫解放这货。
自从上次敲诈杜飞不成,闫解放在单位算是遭了大罪了。
每天从早到晚,只要上班就没有歇着的时候。
还没到一个月,整个人瘦了好几斤,头发蓬乱,眼神迟滞,还带着俩黑眼圈。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闫解旷见到杜飞那么乖巧热情的原因。
这小子就是从他大哥、二哥身上吸取的经验教训。
大哥跪舔杜飞,结果两间宽敞的大房子住上了。
二哥跟杜飞作对,结果……也甭说了。
杜飞推车子往里边走,刚过垂花门就听中院里,俩老娘们儿正在那对骂。
其中一方正是秦淮茹的婆婆贾张氏,另外一方是个个头不高,很眼生的小脚老太太。
说是老太太,其实岁数也没多大,在那骂街,中气十足。
杜飞瞧见热闹,也不由得停下来。
这时候,中院已经聚了不少看热闹的。
杜飞听了一会儿,大致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那小脚老太太不是这院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半大小子。
在贾张氏的身后,棒梗拎着一根喂鸡的白菜邦子,给他奶站脚助威。
应该是棒梗在学校,跟那半大小子打架了。
最近棒梗跟傻柱练武,下手也是没轻没重的,就把对方给打了。
那边孩子姥姥是个不好惹,带着孩子来讨公道来了。
谁知遇上贾张氏也不是善茬。
两边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个舌绽莲花,一个口吐芬芳,来来去去竟是不分输赢。
杜飞在边上看着,也是开了眼了。
他穿越前后,头一次亲眼看见这种骂街的场面。
正在咧着嘴,兴致勃勃的,却被旁边冷不防在腰上怼了一下。
杜飞吃疼,扭头一看,却是秦淮茹瞪了他一眼,推着自行车在旁边,没好气的小声道:“看把你乐的~我们家出点事儿,你就那么高兴?”
杜飞嘿嘿一笑:“没想到贾大妈嘴皮子这么利索,可惜说相声的没女的。”
“没正行~”秦淮茹白他一眼,随后推车子分开看热闹的人:“大伙儿让让,借过一下。”
众人一看是她回来了,立即看好戏似的,分开道路,讓她进去。
秦淮茹這段时间颇有长进,刚才并没贸然进去,其实也跟杜飞似的,听了一会儿。
差不多知道怎么回事。
她先喊了一声“妈~”,喝住贾张氏。
要搁原先,她就是喊十声,贾张氏都不一定理会。
但现在的秦淮茹,早就不是昔日吴下阿蒙,在轧钢厂是跟厂长处长谈笑风生的人物。
贾张氏当即闭嘴。
随即秦淮茹看向那小脚老太太,面带微笑道:“大姨,您也先停一下,咱们有事儿说事儿。”
小脚老太太瞅了眼秦淮茹,皱了皱眉。
本能的觉着,这个漂亮女人不好惹,又看见贾张氏的反应,愈发小心谨慎。
通过剛才交锋,她能够感觉到,贾张氏实力不逊于她。
说是‘骂宗强者,恐怖如斯’也不为过。
但秦淮茹一来,贾张氏立刻收声,屁也没敢多放。
小脚老太太戒备道:“你是谁?”
秦淮茹道:“我是孩子他妈,我想您上这来,也是解决问题吧~”
小脚老太太眼神闪烁,哼了一声:“你们家孩子把我们家大春儿打成这样,你说怎么辦吧!今儿要是没个说法,咱们……没完!”
秦淮茹瞧了一眼边上低着头,缠着纱布的男孩,又看向小脚老太太:“那您说个意思,我先听听。”
小脚老太太眨巴眨巴眼睛,舔了舔嘴唇,伸出俩指头:“两块钱!你赔我们两块钱,这事儿算了了。”
秦淮茹笑了笑,刚才看她伸出俩手指头,还以为想狮子大开口,要二十呢!
两块钱,对于现在的秦淮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但这钱却不能对方要多少给多少,那就显得太软弱可欺了。
秦淮茹想了想道:“大姨,您家孩子被打了,要点赔偿也应该,不过啥事咱都的讲个理字……”
小脚老太太顿时叫道:“怎么?你们把我家孩子打了,你还有理了?”
秦淮茹淡淡道:“大姨,有理没理的,可不看谁挨打谁就有理。俩孩子打架,挨打了只能说明打输了。当年抗mei援朝,咱们把mei国鬼子打了,难道还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