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阜脚步徐徐往马厩前继续逼近着。
一时间,饶是雅丹面色间都不由升起了一丝丝的狐疑之色。
不知道意欲何为?
走到多匹大宛马的附近,他脸上间依旧挂着从容般的淡定,手指着其中颜色更为鲜艳赤红,体型比普通大宛马还要健硕。
身间肤色宛若汗血一般。
杨阜扭头眼神飘向雅丹的方向,轻声说道:“若阜所料不错的话,这其中数匹马明显体型更高大的, 应该就是大宛马中的良驹。”
“传说中的汗血宝马了吧?”
此话一落。
雅丹面上不动声色,心下间却是大受震撼。
这都知道?
这一刻,对于杨阜的见识。
他方才是大开眼界了。
“哦,先生识得汗血宝马?”
闻言,瞧着他面色间微微划过一丝丝不易觉察般的面容,杨阜细致入微, 自是隐隐窥破出其心间所思。
但他也懂得进退之道。
知晓此乃西羌国境, 且目前自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促成双方联合,而并非针锋相对。
若是闹僵,并未有任何好处。
凡做事,留一线。
杨阜也是人精了,自是懂得这些,遂徐徐拱手回应着:
“听闻此良驹乃是西域宝马了。”
“听传言称,汗血马能日行千里,涉水更是如履平地。”
“贵国于此建都久矣,雅丞相也与西域中人打交道者甚多,想必对之风土民情也熟悉无比。”
“却不知阜所说这些可否属实乎?”
一言一语,侃侃而落。
翘首以盼盯凝着眼前的杨阜,言行举止无不是谦谦有礼,并无半分的倨傲。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雅丹虽心存打击对方的心思,但此刻也只能予以笑着应附道:“先生不愧是见多识广之人,竟连此等小事都能如此熟悉。”
“本相佩服之至也!”
由西羌王彻里吉所组织起的族中部曲,本身最初就是好勇斗狠之辈,军纪散漫。
又外加上还未打出族中部落间时。
他们更偏向胡人的习性。
雅丹如今虽贵为相,掌管政事。
但出身为羌人的他,眉宇间似隐隐间也透着一股股的英气。
言语间看似是在恭维着杨阜, 可神情上所流露着的浓浓威势亦是不自觉的散发开来。
饶是杨阜微微感受着, 都不由身形一震。
二人一直暗中交锋着。
见状,杨阜面色间不做表露,胸间却是暗暗告诫着自己,不可小觑之!
“雅丞相言重了。”
“阜才疏学浅,比我强者,中原诸地可谓数不胜数,遍地才子。”
“雅丞相也是身负济世之才,有机会当的前往中原多多交流一番才是。”
此话一落定。
雅丹暗自叫了一句:“厉害!”
他发现,眼前这大汉前来的使者,言语方面当真是太过于犀利了。
瞧瞧这话,几乎是说得滴水不漏。
先是以中原人才众多以此来威慑自己。
但随后的又一番话又徐徐拍了拍他的彩虹屁。
雅丹一时虽很想假意大作,却也在听闻这席话后,怒火全无。
二人围绕于此四周,明争暗斗了许久。
随即,方才是并肩行走至此外围一片的平坦草地间。
一面行进着,一边相互攀谈。
眼神也远眺着前方生长得绿油油、草木横生,经历了整个春季间细雨润无声的春雨洗礼之下。
目前,这片草原是无比的茂盛,茁壮成长, 颇有草长莺飞之景象。
并且, 如今西羌王城周边的牧民们也是于草原间悠哉的进行着放牧。
瞧着那一位位的牧民放牧着牛羊群。
整道场景都是看起来都极其的温馨。
翘盼着这一幕幕久矣,雅丹亦是面色再度笑盈盈的沉声说道:“先生,我西羌国境内如何?”
“民众们无不是生活饱满,无拘无束,不愁吃穿。”
“但不知一向繁华富饶的中原之地如何?”
此话方一落下。
杨阜听罢,都不由做过多思索,就听出了其中的讥讽之意。
毕竟,中原连年战乱,早已不复往昔的富庶。
如今其忽是以此来做对比,用意已是极其明显。
只不过。
杨阜面色间依然是沉着淡定,并未立即予以回复,而是静静听闻着其的自夸之语。
“先生,您也是凉州人士,且凭你这一番才智和见识,吾王势必也会极其的重视。”
“来我西羌国中为官,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