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郭军使乃是郭皇的心腹,也就被彻底绑住了手脚。
其他地方的州衙胆敢架空军使,肯定被军使率军踏为平地。
郭军使顾念皇恩深重,能动也不动。
后来柴皇代郭,郭军使身为先帝的心腹,未免受获猜忌,那就更不敢动了,除非真想造反。他显然没有造反的意思。
加上忠武军的军械、粮草、军饷全都由许州下辖的九县供应,需要州衙调拨,等于被彻底掐死了后勤。州衙进而往军中大肆渗透。
许多底层,中层,乃至高层的军官,全都听命与州衙而非军使。
上任郭军使尚有足够的威望,如果有心或许还可以调兵灭了州衙,换成当今的李军使,恐怕短时间之内,有心也无力。
陈鹤最后补了一句:“陈州的情况相差不多。虽然李军使受命治许州,领陈、许二州,实际上他的军令能不能出得中军帐都很成问题。”
马玉怜有些明白了,人家费口舌解释这么多,无非是想通过她告知主人,许州四灵如今的情况,乃是因应形势,并不是有意破坏四灵的规矩。
跟在主人身边,她挨过骂,也挨过罚,但也学了很多东西。加上授衣受四灵蒙蔽的例子在先,她并不轻信一面之词。
就算人家说得句句属实,焉知道有没有瞒下一些关键讯息?
上次支援渤海一事,她一时心生怜悯,差点坏了主人的大事,主人虽然罚了她,倒也教了她,她知道看似简单的事情,往往隐藏着更深的背景。
所以她听完之后,不置可否地低头喝茶,没有任何表态。
三位四灵主事相视一眼,不免觉得这女人当真难缠,心中不免忐忑。
玄武观风使身为观风使之首,负责监察督厉,观风纠正。
他们的底子确实有些不干净,正好犯在玄武观风使的手里。
怎么可能不慌。
陈鹤见马玉怜无甚反应,咬了咬牙道:“还有一事希望玉怜公主转风使君周知,陈许州衙节制陈许军镇,另有陈许商会节制陈许两州州衙。”
他觉得这件事肯定瞒不住,自己交代总比被人家查出来强多了。
此言一出,朱雀和白虎主事的鼻息随之一粗,额上开始冒冷汗。
马玉怜眼睛一亮,心道你总算交代点实底了,哦了一声,转目凝视道:“陈许商会属于许州朱雀,还是陈州朱雀,又或者两州共有?”
陈鹤的脑门也开始冒汗,取帕擦拭几下,定神道:“陈许朱雀在陈许商会拥有很大的份额。”
马玉怜的眼神顿时一冷:“很大是多大?你们到底听命于四灵,还是听命于陈许商会?”
包括陈鹤在内,三人一起站了起来,神情无不慌张。
这要是认下,并且让玄武观风使知道,他们全家的性命都别想保住。
因为这等于背叛四灵,四灵对付叛徒从来都是斩草除根,以儆效尤。
陈鹤慌张地叫冤道:“掌控不了许州局势,是我的失职,所以我才努力往陈许商会经营,如今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马玉怜问道:“那么又是谁在掌控陈许商会?”
陈鹤犹豫道:“多方在地势力都有参与,谈不上由谁掌控。”
马玉怜立刻追问道:“多方又是哪几方?”
“都是些有实力的地头蛇。”陈鹤避重就轻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掌控许州形势,需要地头蛇配合。”
马玉怜见陈鹤就是不表明参与陈许会的势力到底是那些,轻哼道:“那好,你今天召集一场晚宴,让我会会这些地头蛇。”
陈鹤面露为难之色:“今晚?”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连召集一场晚宴的能力都没有吧?”
马玉怜斜视道:“或者你觉得我位卑人轻,没有资格会见本地的大人物,非要等到风少亲来才行?”
“不敢不敢。”
陈鹤再度抹汗,忙道:“今晚就今晚,我亲自领公主赴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