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借刀杀人?”
余珊不悦道:“又不是我撺掇那个崇圣门的家伙跟人过不去,也不是我鼓动县衙大张旗鼓调兵包围,更不是我居中联络,让方宗花搭上黄期。”
包放笑道:“你只是把方宗花引来这里,窥得机会,来了个顺水推舟。”
余珊冷冷道:“分明是她阴魂不散,甩都甩不掉,怎么是我引她来呢!”
“咱们去哪不成,为什么要跑来龙门山庄?为什么今早你要给那个姓陈的小子塞条子?”
包放嗤嗤笑道:“难道不是借刀杀人?难道不是想要卖个顺水人情,甚至希望他被方宗花拿住,你再设法救下……”
余珊脸色一变,寒声道:“寒天放,我警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再要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了。”
“那个姓陈的小子到底是你什么人,之前卖他的人情还不够大吗?那可是满满几车金银细软,哪怕只取一车,咱俩几辈子都够了,你居然白白送还。”
寒天放双手扳住余珊的双臂,晃动道:“雪娘!难道你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吗?为什么放弃荣华富贵不要,非要重新跳回这潭泥涝。”
“你知道的,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雪娘眼神渐渐软化:“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次之后,一定与你长相厮守,我给你生孩子,咱俩再也不分开。”
寒天放有气无力地道:“又是最后一次,这已经是第几次最后一次了?”
雪娘纵身入怀,闭目道:“我保证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寒天放哑声道:“让我相信也可以。你告诉我,那个姓陈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拼命讨好,卖人情还不留名。你,你到底跟他什么关系?”
“你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
雪娘犹豫少许,仰脸道:“他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大人物。”
寒天放忍不住问道:“既然是大人物,怎么会不为人知?”
“这有什么奇怪的。”
雪娘凝视道:“贵教的日光明使算不算大人物?但是又有几个人知道令弟就是贵教的日光明使?”
寒天放愣了愣,小声道:“他比我这个哥哥强多了。”
“有些话你不爱听,我还是要说。有些人捏死你我就像捏死蚂蚁那样容易,蚂蚁想要获得这种人物的好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却很容易被踩死。”
雪娘幽幽地道:“为了博取好感,还不被踩死,我已经竭尽全力,求你不要因为嫉妒坏了大事,好吗?”
“你是想说那个姓陈的小子就是那种大人物?”
寒天放语气莫明地道:“我承认他一开始装嫩瞒过了我的眼睛,后来才知道他的确不简单。但要说你我是蚂蚁,有些过了吧!”
雪娘沉默少许,道:“你说符王算不算大人物?”
寒天放点头道:“北周国丈,还是异姓王,兄弟几人都是一方军使,他若不算大人物,世上就没有大人物了。”
雪娘道:“这样一位大人物,之前千方百计地想要逃出人家的掌心,我历经万难才帮他脱身……”
寒天放接话道:“这我知道,当时你让我在潼关和风陵渡给他安排好。”
“不错。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也以为事情成了,结果人家不过派手下在路边搭了个台子、亮了下相。”
雪娘叹气道:“那个老东西别说反抗,居然连逃跑的勇气都鼓不起来,毫不犹豫地把我给卖了,把我的手下全部杀光,只剩你……”
寒天放叹气道:“我看过你的留信才知道你当时打晕我,是为了救我。”
雪娘冲他笑了笑,又把脸蛋贴上他的心口,继续道:“你以为那是谁的手下?”
寒天放脱口而出:“不是柴皇吗?”
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让符王如此畏惧?
他一直认为符王功高盖主,受到柴皇的忌惮,所以意图处置之。
雪娘身为南唐密谍,自然要跟北周对着干,于是解救之。
“当然不是。忘了告诉你,嵩阳小镇北郊那些押车的家伙才是柴皇的手下,已经被你我联手杀光了。”
寒天放难掩诧异之色,如果早先知道那些人是柴皇的手下,他还未必敢动手呢!转念问道:“那是谁的手下?”
雪娘再度仰脸看着他。
寒天放与她对视,渐渐变成了大小眼,咋舌道:“陈风的手下!”
雪娘投以赞同的眼神。
寒天放结巴道:“他到底是什么人?”雪娘毫不犹豫地杀光了柴皇的手下,却如此惧怕那个陈风,他实在难以理解,难道陈风比皇帝还厉害不成?
“他不姓陈,姓风,其实是我大唐的驸马,起码曾经是……”
寒天放啊了一声,这个他真没想到,做梦也想不到啊!
雪娘看他一眼,轻声道:“算了,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说,现在当务之急,不能让他把我的好意误解为借刀杀人,否则我真会被人家一脚踩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