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知道庞公囚禁了程飞的女儿,就猜到庞公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是想借题发挥,剑锋直指程飞,剑意则指王尘,根本不是司马正够资格插手的事。
如今司马正跑来求他,其实是在给程飞帮倒忙。
庞公正乐得把他给卷进来,最好他出面干涉,也就正好犯了隐谷的大忌,庞公正好拿程飞开刀,向王尘发难。
司马正忙道:“晚生知道柴小姐实乃风少的囚犯,只要风少不予追究,那便如同釜底抽薪,程师妹就有救了。”
说罢挺身抱拳:“风少的大恩大德,晚生铭记在心,容当后报。”
如果墨修并不在意柴小姐的死活,哪怕人真是程师妹杀的,那也算不上什么大罪,顶多小惩,不会大诫。
如果墨修非要追究到底,那么程师妹的麻烦就大了,隐谷必须将其严惩,否则根本无法给墨修一个交代。
风沙含笑道:“光大重情重义,难得难得。不过,人毕竟是令师所囚,最好还是先问问他的意见。”
这件事已经涉及隐谷最高层的权力斗争,程飞的女儿在这里仅是个引子,给庞公找到了一个发难的借口。
庞公一定会把这口黑锅扣死,只能是程飞的女儿杀了柴小姐。
至于事实,一点都不重要。
何况,人落在人家的手里,什么“事实”弄不出来?
司马正叹道:“正因为柴小姐归师父看押,程师妹又染上嫌疑,所以他老人家这时着实不好出面,正该弟子服其劳,晚生绝不会牵扯上他老人家……”
墨修顾左右而言他,显然并不愿放弃追究,当真令他心急如焚,嘴上一面应付,一面琢磨该怎么打动墨修,换其高抬贵手。
风沙歪头倾听。这小子原来一点都不笨,知道程飞这时不方便出面,于是由他出面救人,程飞再出面保他。
如此,他顶多受些小罪,却赚了师父、师妹两份人情,最终也不会有事。
可惜,这小子显然并不清楚隐谷高层之间的暗涌,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司马正说到半途,咬牙道:“只要墨修高抬贵手,饶过程师妹,晚生尚有几件传家之宝,祖上最落魄的时候也没舍得拿出来,愿意全部孝敬给风少。”
风沙笑了笑:“光大为了程小姐当真舍得。”
“晚生与程师妹自**好,我了解她的为人……”
司马正低头道:“她打小连鸡都没杀过,绝不会轻易杀人。就算杀人,一定另有原因,至多是失手错杀,罪不至死。只要可以救她,晚生万死不辞。”
风沙摇头道:“我不可能涉入贵谷事务,至于令师妹到底有没有杀人,相信贵谷中人自然会查个清楚,还贵师妹一个清白。”
司马正呆了呆,没想到人家会一口回绝,欲言又止,转念转头,向背对打坐的郭青娥叩拜道:“青娥仙子仙心仁慈,还望搭救程师妹。”
郭青娥淡淡地道:“隐谷中事,自有当职处事,秉公处之。无论你送不送礼,墨修追不追究,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言尽于此,请回。”
司马正听她冠冕堂皇,却连一句应承都没有,以为敷衍,不免大失所望,失魂落魄地告辞。起身时,膝盖砰地撞歪了茶几都没有注意。
风沙把脸凑到郭青娥那无瑕的俏脸前,离得很近,呼吸轻轻触动她挺秀的鼻尖,认真地问道:“这潭水太深,躲都唯恐不及,你干嘛非要插手啊?”
司马正听不懂郭青娥话里的意思,他可明白的很。
什么叫“秉公处之”?什么叫“事实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分明是想强势介入,保证事实就是事实,不会被任何人歪曲,比如庞公。
尽管脸颊泛热,郭青娥并没有与风沙拉开距离,美眸凝视道:“你可以躲,也必须躲。我为什么要躲?也不能躲。”
风沙哎呀一声,抱歉道:“你看我,差点忘了你不光是我老婆,还是隐谷的代言行走。”
郭青娥轻柔地道:“我很喜欢你被你保护的感觉,但是我有我的责任,希望飞尘谅解。”
因为与她离太近的关系,醉人的体香缭绕鼻尖,风沙心弦一荡,仔细端详她纯洁无瑕的脸庞,忍不住以指尖轻触,触感细腻柔滑又不乏媚人的温热。
郭青娥羞涩地垂眸,忽然如梦初醒般跃身而起:“我,我快去快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