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阳光不再刺眼。
风沙拿手揉了揉眼睛,总算看清了女子的脸庞,笑道:“原来是方捕役,你总算来了,我的身份证实了吧!我没有骗你吧!来,拉我一把。”
昨天郭青娥要去趟隐谷安排些事情,他则打算要把符王亲自送到洛阳,所以两人约好,几天之后在嵩阳小镇汇合。
马玉怜的人传来符王的行踪之后,他决定把马玉怜的人手全部派去追踪和堵截,并派人授令快到小镇的初云具体负责,弄得身边只剩下林羊羊的东果。
初云得令之后过小镇而不入,直接带着车队追往洛阳方向,风沙不得不亲自留下来等候绘声的车队。
本打算等到绘声再尾随追去,没曾想居然被侍卫司的人给围住了,居然还硬说他是南唐密谍的头目。
虽然这么说也不算错。
幸好他临行前找赵仪要了个侍卫司特使的身份,不然还真麻烦了。
“捕役的身份仅是为了行事方便,特使叫职下宗花就好……”
方宗花犹豫少许,拉住风沙的胳臂把他从地上拽起,低声道:“昨天多有得罪,实是出于谨慎……”
她本以为自己逮到一条大鱼,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把自家的特使当作南唐密谍给逮了。
其实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特使比她大了不止一级,不得不担心未来被人家乱丢小鞋。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风沙起身拍拍屁股:“我有事在身,把我的人还给我,我要走了。”
“别急嘛!赔罪酒总是要敬的。”
方宗花拉着风沙的胳臂还没有松手,挤出一个跟她的娇躯一样僵硬的笑脸,勉强撒娇道:“您就给职下一个赔罪的机会好不好。”
昨天她以为事情板上钉钉,琢磨待会儿怎么严刑拷问,所以态度何止傲慢,简直嚣张。很是说了些足以把人气炸的话,甚至以下三滥的手段相威胁。
本来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摧垮其自尊,摧毁其意志,以期顺藤摸瓜地挖出一串人。几乎把话说绝了,更是差一点就把事给做绝了,自然害怕人家记恨。
风沙含笑婉拒道:“赔罪就不必了。你只是尽职尽责,换我也一样,甚至更过分也说不定。”
别看这女人现在紧张兮兮地赔着笑脸,昨天残忍的做派、冷酷的嘴脸,恶毒的手段,至今历历在目呢!
方宗花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换我也一样,甚至更过分也说不定”似乎暗示报复,且是加倍那种。
方宗花不由暗咬银牙,把风沙的胳臂抱紧了些,真正地入怀,而非僵硬地虚抱,颤声道:“宗花真的知错了,认打认罚,绝无二话。”
按理说特使管不到她,她顶多听命行事。
如果恶了人家,情况那就不一样了。
冲撞上级无论在哪里都是大忌中的大忌,上司非但不会为她出头,甚至会帮着人家出气,所以必须求得人家的谅解。
尤其侍卫司并非寻常的有司衙门,规矩非同一般的严,上级对下级的权威非同一般的重,已经远超出予取予求的范畴,甚至达到了生杀予夺的程度。
小鞋不仅会穿死人,甚至会穿得生不如死。
她也是发现这位特使带着美婢,举止轻佻,显然喜好这一口,咬咬牙心道就当被狗咬了,总比以后被人活活玩死强。
胳臂上的传来的触感,令风沙意识到方宗花可能误会了,把胳臂从她的怀抱里硬生生地抽了出来。
“你是侍卫司的亲事官,又不是风月场的姑娘。侍卫司自有严规悬顶,真要做错了事,谁也保不住你,没有做错事,谁也害不了你。”
方宗花愣了愣,半信半疑地道了声“是”,神情依旧忐忑。
风沙正色道:“你不想让我认为你是靠着裤裆,而非靠着本事当上都头的吧?”
方宗花认真地打量他几眼,神情渐渐恢复平静,恭敬地垂首道:“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