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丢开,却是丢向郭青娥。
郭青娥玉手横剑,咣地格飞。黑棍挂着疾啸,咄地一响,穿透土坯之墙,一贯而入,只余半尾露在外面,发出短暂却剧烈的震颤,嗡~~~。
整座农房都好似跟着颤抖起来,震尘扬灰。
咵啦两响,黄副主事破窗而去,寒苞破门而出。
郭青娥回剑入鞘,同时扬袖一挥,扬尘四面旋散。
她身处其间,竟是点尘不染,她身后的风沙亦然。
风沙转目环视,轻哼道:“逃得倒快。”
郭青娥同样回眸,叹气道:“破窗前,他补了刀。”
风沙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过去炉火旁俯身查看,瘦脸和黄脸的颈上果然都有一道血痕。下刀十分精准,虽然刀痕不深,却是无可救药的致命伤。
也不知幸或不幸,两人已经被郭青娥震晕过去,死得不算痛苦。
这时,内室再度传来嘭嘭地闷响。
风沙过去门边,侧耳倾听道:“应该是这家农户的主人。”
他本以为此间主人已经被黄副主事灭口,没想到还活着。
尽管如此认为,他还是相当谨慎,身体背靠墙壁,伸手推开房门,偏头往内窥探,看了两眼,不禁轻叹。
老弱妇孺外加一名少年,五人并排躺在床上,颈上皆有血痕,以及干涸的血迹,看出血量,不可能活着。
看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此间农户的主人家,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谈不上贫穷,自家应该有田有地,有租子可以收。
此外还有个活人,是一位披头散发的少女,整个人跟一张椅子牢牢地捆在一起,侧身横倒于地上,吃力地扭动身体。刚才的响动应该是来自她的挣扎。
与此同时,田埂之外。寒苞和黄副主事先后逃入附近的小树林,然后一左一右地躲入树后,惊魂未定地相视一眼,一齐坐下。
两人气喘吁吁了一阵。
黄副主事咬着牙道:“寒棒子,老子这次被你害惨了。”
寒苞苦笑道:“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怪只怪他太会装嫩。”
黄副主事深喘几口气,勉强冷静下来:“现在没工夫跟你废话,以后我再找你算账。”
寒苞急忙道:“听陈风的口风,他会不会是你的上司?或者是另一条线上的高层?”
黄副主事啐道:“放屁!我的上司我能不认识?就算是上面的人,也不可能直呼纪国公的名讳,还那么不尊重。”
“也是吼~”
寒苞讪笑一下,又道:“现在你可以跟我说了吧!那个娇滴滴的小妞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居然从汴州一直追到新郑。”
黄副主事冷冷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寒苞笑道:“她的容貌资质皆属上乘,我那好弟弟正巧缺一个徒弟。”
“你弟弟?日光明使!”
黄副主事大为心动,旋即叹道:“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何况她是个叛徒,带回去就是个死,哪怕人还在我的手里也不能交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还要带回去这么麻烦。”
黄副主事皱眉道:“我得到的命令是捉又不是杀,谁知道上面怎么想。”
“也就是说她对你们还有用。”
“你什么意思?”
黄副主事顿时警惕起来:“寒棒子我警告你,今天这事没完,如果上面拿我是问,我一定拉你陪葬。”
“你误会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寒苞干笑一声,岔话道:“对了,郭武墓还毁不毁呀?”
黄副主事叹气道:“你吃饭的家伙都丢了,洞口现在也回不去了,还毁个屁呀!现在当务之急是灭口,那个叛徒知道太多,绝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送死呢!”
寒苞吓得跳了起来,连连摆手:“那位姑娘难道你没看见?美得像仙子下凡,武功高到我连一招都接不下。这种级数的美人,你觉得会是什么来历?”
黄副主事重重地哼道:“还不是怪你,这种级数的美人跟在那个陈风身边,你居然把他当成初出茅庐的雏鸟,你到底是瞎了眼还是迷了心?”
寒苞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她应该身负神通,就像鄙教的净风圣女一样,乃是仙子级数的人物,我等凡夫俗子,根本不可企及。”
黄副主事呆了呆,失声道:“佛门仙子还是隐谷仙子,或者圣门圣女?”
“肯定不是圣门圣女,否则你我安有命在。”
寒苞正色道:“不管是哪家的仙子,反正我们这些小人物肯定招惹不起。我看你还是依着陈风所言,把他说的话尽快往上报,看看上面怎么说罢~”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黄副主事满脸无奈,叹息道:“可怜我苦心准备许久,眼看就要实施,临了却功败垂成,难道真是天命归周,天要灭唐吗?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