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名侍卫验完铜钱,那随从递上拜帖和礼单。
左边的侍卫展开拜帖看了一眼,随口道:“原来是花推官,请进。”又转向风沙道:“虽然花推官帮你付礼金,拜帖还是要的。”
长公主府的大门当然不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进的。
风沙哪想得到自己见彤管居然还要拜帖,干笑道:“不曾带。”
两名侍卫一起皱起眉头。
风沙赶紧掏出那块千牛备身的令牌,笑道:“虽然仅是虚职,可以证明我是良民。”
这种军职再虚也必须在大周有一定的根底才有办法获得,起码家世尚可,清白无罪。
两名侍卫还是摇头。左边的侍卫冷冷地道:“叫你家长辈过来,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右边的侍卫加了句:“如果花推官愿意为你作保的话,也行。”
其实以花推官的官职,已是能进长公主府的最低门槛,如果不是一下子拿出这么些晋纹周元插队,哪怕排队等上好几天都休想进门。
这一批晋纹周元极为稀少,其中大半由长公主当成礼物送给一些曾经对她有过重要帮助的大人物,仅有少量流入民间。
无论谁持着一定数量的晋纹周元,说明背后有大人物眷顾。
长公主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怠慢这种客人,哪怕貌不惊人,甚至衣衫褴褛。
所以,两名侍卫对花推官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否则来拜访长公主的高官多了,区区一个汴州府衙的推官还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花推官笑道:“我可以作保。”
刚才那九爷发现风沙来此,出声指认,姓张的随从赶紧上车告诉主人。
花推官再也坐不住,赶紧下车,匆匆地询问几句。
九爷嘴上极尽贬低之能事,把风沙形容成了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贪花纨绔。
花推官很清楚晋纹周元的分量,不管这小子的脑袋好不好使,是不是从家里偷拿钱。总之,能够拿出整袋晋纹周元,说明家世非同一般。
他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这袋晋纹通宝是被他的手下连蒙带抢弄到手的,反正换了盛物,谁知道里面的钱从哪里来的。
所以,他立刻让姓张的随从换了木匣盛钱,赶紧跟过来拿人家的钱卖人家的好。
至于风沙暗揣弓弩之事,九爷觉得实太在丢人,他带着一群人没有拿住人家不说,最后还被人家逼着出了双份船钱,心里不是一般的郁闷,所以连提都没提。
否则,花推官再想拉关系,也绝对不敢为风沙作保。暗揣手弩跑来长公主府想干什么?什么前程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花推官一口答应作保,两名侍卫终于松口放行,叫来仆役引领进门。
途中,花推官试图探听风沙的来历,不愧是负责判案的,问话很有技巧,都是捡些琐碎的事情,并且隐藏于看似废话的闲聊之中。
风沙并不接话,静静地听了一阵,突然笑道:“眼看汴州将升格为开封府,花官人身为府衙的推官,身不动膀不摇,职权皆长,真是好福气。”
花推官被他说中最近以来最大的心事,不禁叹道:“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步高升的好事,谁不想要?谁不眼热……”忽然住嘴。
风沙微笑道:“大树底下好乘凉,盾牌后面不挨箭嘛!”
花推官怔怔地瞧着他,心里对小九破口大骂:这特么是脑袋好不好使的纨绔?哪个脑袋好不好使的纨绔可以一句话抽出把刀子,还特么直接扎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