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欣然赴约。
这几天他出门晃荡,多次经过桃花洞,从来没有进去过。
这回也算开了眼。
说实话,很失望。
桃花洞算是汴州顶尖的风月场,几乎独占半坊之地,可见规模。
奈何内里的风月相比秦淮风月逊色远不止一筹。
不是说这里的姑娘不漂亮、不妩媚、不迷人,就是花样太普通,一句“搔首弄姿”足以带过。
与酒店饭馆的驻妓相比,也就是人多些,形式上千篇一律,挤于各处以待客召,毫无新鲜感。
因为来风月场的关系,风沙难免顾忌闽人的观感,所以没有带上马玉怜和马思思,绘声和纯狐姐妹也都女扮男装,仍旧江湖人的打扮。
弓弩卫不好大张旗鼓,扮成三五成群的客人尾随而入。
婢女引领,到得东面一楼一厅。
厅不算小,容纳百人绰绰有余,乃是对向开席,一侧大约二三十席,中间乃是宽阔的过道,也足以容纳十数名舞姬列队起舞。
一席能容三人,案中稍高两边较低,方便一男拥二女,挤一挤四五人也能容下,前后左右各席之间隔得很开,既有隐秘感,也方便侍从坐立。
目前厅内空空旷旷,有些姑娘占着席位,或凑头嬉笑,或拾掇案上瓜果。
弄珠也在其中,占着主位端坐不动,浓妆华裙金首饰,肃容端庄不理人,很有些雍容贵妇的味道。
赵大公子身边围了七八人,正在谈笑。
风沙还以为是单独宴请他,没料到是个宴会场合,略一犹豫,还是迈步入门。
赵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左臂环着一位浓妆女子的纤腰,右手搭在另一位浓妆女子的肩头,色眯眯的扫量过绘声和纯狐姐妹。
视线尤其往纯狐姐妹相同的容貌上使劲打转,艰难的移到风沙的脸上,笑道:“凌叔可算来了,你们俩快叫人呀!。”
两女娇滴滴的齐唤“凌叔”。
她们容貌肖似,也像是一对姐妹花,仅能说还算好看,浓妆使风尘气息太浓,很难看出真实的年纪,应该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
风沙随口应了一声,问道:“你爹这样摆开场面,是有什么事吗?”
“我爹收到信,爷爷已经启程,估计过两天要到。我爹打算组织朋友前去欢迎一下,不能太冷清,丢咱赵家的面子,更不能让某些不开眼的家伙闹了场子。”
风沙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赵大公子纨绔归纨绔,还真是挺孝顺的。这老小子回汴州之时受到了冷遇,还被符家老三弄了个灰头土脸,不想他爹重蹈覆辙。
不过,孝顺归孝顺,脑袋的确不太好使。
赵重光交出兵权回汴州致休,涉及方方面面的利益,而且相当高层,无论受到冷遇还是热遇都不是一个纨绔大少够资格掺和的,掺和也掺和不动。
“我爹广撒请柬,汴州有头有脸的少爷小姐一个不落。凌叔初来乍到,今天可是大好的机会,随便搭上一两个,足以在汴州城里横着走。”
赵旦的脑袋显然跟他爹差不多,毫无自知之明,手还不太老实,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那两名浓妆女子摸得媚眼横飞、花枝乱颤。
风沙笑道:“我又不是螃蟹,干嘛横着走。就是过来吃吃看看,长长见识。”
赵旦得意洋洋地道:“那你算是来对地方了。除了我爹,汴州城里掰着指头数遍,也没几个人能够号动这么的大场面呢!”
这时,门外又来一伙人,赵旦眼睛一亮,小声道:“看看,张驸马家的二公子都来了,我去迎一下,凌叔你自便。”
也不待风沙回答,搂着两女迎出门去。
张驸马就是张永,他的二公子正是彤管名义上的儿子。
风沙不禁失笑,随便找了个角落就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