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壁响着闷闷的咔哒声,仿佛长长的指甲在水下刮着外壁。
黑咕隆咚的情况下着实有些渗人。
响动很快消失,舱内重新恢复安静。
伏剑过了会儿小声道:“可能是试探,也可能是鱼鳖……”
风沙没有吭声,想了想问道:“换做你是柳艳,如果藏在附近想要寻一艘船,会怎么考虑?”
伏剑沉吟道:“刚才路过的江湖人扮的实在不像,柳艳八成已经发觉有人盯上水道。如果我是她,不会轻举妄动,一个不小心露了行藏,接下来就麻烦了。”
风沙赞同道:“对她来说,机会只有一次。”
他知道柳艳的具体位置,所以很肯定柳艳就躲在附近找船。
然而他并不希望柳艳猜到一直有人盯着她,所以不会傻到直接找上门,仅是跑来附近下饵。装得越像走私船,柳艳越容易上钩,所以十分仰仗伏剑的经验。
那些个江湖人则不然,盯上水道完全出于猜测和试探,其实和撞大运无异。
伏剑继续道:“对柳艳来说,最好寻上一艘真正的走私船,和船上人谈妥,借着走私的掩护逃进山里。”
风沙疑惑道:“这些亡命徒为了钱什么都敢干,不会卖了柳艳吗?”
他一直以为柳艳会杀人劫船的。
伏剑摇头道:“走私客底子太黑,露了脸活不了多久,所以只赚快钱只拿现钱,不愿和江湖沾边。柳艳的武功足以自保,完全可以相安无事,也多了层掩护。”
风沙想想也是,如果柳艳真把人干掉,一艘船就剩她一个女人,目标未免太明显。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感觉更冷了,三人挨在一起取暖,挤得更紧。
风沙撩拨腻了,不禁有些犯困,在绘声怀里蹭蹭脑袋,把她当成香软的靠枕,又扯来伏剑作柔暖的被子。
两女羞臊的不行,浑身上下无处不烫,风沙反倒感觉更暖和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舱外隐约传来嘶哑的嘎嘎声。
伏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撮唇吹了个断断续续的口哨。
风沙立时清醒过来,露出询问的眼神。
伏剑低声道:“这是走黑船惯用的苍鹭哨,外面问有人吗,我说有。”
风沙兴奋起来,示意她继续。
伏剑嘎嘎咕咕的与人对了一下哨,苦笑道:“那人要我下船,我让他上船,僵住了。”
风沙问道:“会不会是柳艳?”
伏剑摇头道:“仅凭哨音,分不出男女。”
外面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剩水声拍岸。
过一会儿,伏剑忽然推了绘声一把,握着剑闪到内舱对面。
绘声跟着挺身而起,将主人护到自己身后。
风沙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船身轻轻一震,似乎有人跃到船上。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上方甲板响起:“并点子苍鹭,飞水不飞金。”
伏剑压着脆嗓子,同样粗声回道:“抓耙子太歹,见水不见人。”
风沙和绘声听得一脸懵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