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文武百官无不心服!
看见朱见济回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不敢直视。
这一刀,朱见济杀出了东宫之威。
朱见济看着低头的文武百官,刚想说话,耳畔传来兴安的惊呼声,“娘娘!”
没有回头。
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钱皇后为了让堡宗回来,日夜跪地祈祷哭瞎了眼睛,也跪残疾了一只腿,这样的女子,看见丈夫死在眼前,又能有什么选择。
刺杀太子报仇么?
不会。
太子受到威胁,堡宗子嗣必将被死尽——宠子狂魔朱祁钰绝非浪得虚名。
所以钱皇后只能做一件事。
殉情。
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朱见济深知这一点,求仁得仁,让钱皇后去吧,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堡宗驾崩,钱皇后苟活的话,只会一生痛苦。
朱祁钰挥挥手,制止了要上去检查的郝义——钱皇后在皇兄身上哭泣了一会儿后没了动静,兴安眼尖,看见有鲜血流溢。
想必钱皇后已经自戕了。
朱祁钰倏然想起一个细节,心里猛然一惊!
跪地的文武百官看在眼里,和朱祁钰一样,浑身起了一层冷汗。
太子殿下是故意的!
一刀封喉上皇,随后故意将金刀丢在钱皇后身边。
就是给她机会殉情!
好深的心机。
此举吃相是难看了些,但对钱皇后的处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惊心的同时,又深感敬畏。
太子殿下才十岁,已能事无巨细,心思缜密若斯,实属不易。
纵然在朝堂上略显青涩,斗不过官场老油条,但假以时日,必成玩弄权势的妖孽!
朱见济还不知晓这个骚操作,已经让他锋芒毕露,再也无法扮猪吃虎,心情愉悦着呐,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都起身罢。”
众人起身。
朱祁钰上前一步,和儿子肩并肩,看着京城这大大小小上千的官员,沉声道:“上皇驾崩,诸部各应其事,今夜宫禁不闭,诸臣有事,可至乾清殿启奏。”
众臣行礼,“遵旨。”
朱祁钰心情轻松,不知道为何,在最初的悲戚过后,他只觉浑身上下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
所以他现在很后悔。
早知道悲伤只是片刻的事情,当初皇兄回国的时候,就该安排人让他在路上暴毙,也不会搞出这许多事来。
其实当下局面,朱祁钰并不愿意看见。
儿子作为储君是大明的国本未来,逼杀孙太后,手刃堡宗,天知道会不会留下隐患。
万一将来因此遗臭史书了,得不偿失。
何况两次动乱后,武将勋贵损失惨重,文官集团一家独大的形势越发严峻。
挥手,“锦衣卫指挥使卢忠、御马监掌印太监郝义留下,其余臣工退了罢,另,明日大朝会改小朝会。”又对身边的兴安道:“着人去召于少保乾清殿觐见,令杭敏领各部兵马回营,封城之举撤了罢。”
众臣行礼退下,熙熙攘攘。
朱祁钰看了一眼堡宗夫妻俩的尸首,对兴安道:“传旨有司,安排人收拾,虽然上皇有罪,但他终究是我朱家子孙,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
兴安立即去相关部门传旨。
朱祁钰猛然一拍朱见济的后背,笑道:“兔崽子,让老子刮目相看啊。”
不错不错。
有点太宗的当年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