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眼咕噜一转,薛云山估计是薛瑄的亲戚之类的,问道:“罗奇呢?”
金瑞道:“他和晋荣关系莫逆。”
朱见济明白了。
正统年间,晋荣和王振的关系极好,罗奇和晋荣关系好,十有八九是王振余孽,难怪老朱一宣召,他就送娼女去东暖阁。
对金瑞和薛云山道:“听好了,孤只说一次,到时候落孤手里,别怪孤无情,晋荣和罗奇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顿了下,看向薛云山,“薛瑄也保不住你!”
两人噤若寒蝉,“请殿下示下!”
朱见济缓缓的道:“孤理解你们教坊司的难处,奉圣意不敢违背,孤也理解陛下,所以教坊司这边,孤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但是有一点,你们最好给孤听好了,从今之后,陛下若是召女子去乾清殿,教坊司不能再挑选娼女侍驾,从罪臣家眷中身子清白、思想健康的美貌女子即可。”
金瑞和薛云山领旨。
朱见济忽然想起一事,“虽然宫中有专业太监负责此事,但你们教坊司也要多加注意,送过去的罪臣女眷,若是有了身孕,孤拿你们是问!”
倒不是担心独苗的快乐被剥夺,也不担心东宫位置。
而是罪臣女眷怀了龙种,事情不好处理。
金瑞和薛云山哪敢说不。
心里有点憋屈。
这事咱们说了不算啊,陛下临幸女子后,宫中专人负责,轮不到咱们教坊司。
但太子殿下说了,哪敢不听。
朱见济这才离开教坊司。
心里很不爽。
历史上哪个太子还要操心老爹的个人生活需求?
没有。
朱祁钰摊上老子这么懂事的儿子,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回东宫的路上,对白庆之道:“明日你和赵牧一起,走一趟拱照所,通知千户徐来,让他派几个人,盯一下教坊司左右司乐金瑞和薛云山,另外,也要盯一下御史薛瑄和兵部郎中陈汝言。”
罗奇是王振余孽。
很有可能通过薛云山、金瑞勾搭上薛瑄和陈汝言。
小心驶得万年船。
教坊司内,确定太子殿下离开后,金瑞和薛云山抹了一把额头的密汗,起身后互相扶持着坐下,屏退左右,金瑞小声道:“太子殿下有所察觉了?”
薛云山摇头,“不至于,应该就是单纯的不想陛下在娼女肚皮上醉生梦死,毕竟咱们这位太子殿下还小,他现在似乎很不愿意辅国参政。”
金瑞嗯了声,“看这架势,怕是时不待我了”
薛云山叹道:“许侍郎那边还没消息传来,咱们也不能贸然行事,否则一旦没有配合成功,上皇再无机会不说,咱俩也得抄家灭族。”
金瑞冷笑一声,“但若是成功,你我二人都将成为六部郎中之流的中枢重臣!”
这是何等的诱惑。
连徐有贞、张?3?3、石亨、陈友、方瑛这等地位的人都愿意冒险,两个左右司乐哪抵挡得了这一步飞天的诱惑。
薛云山眼里闪耀着欲望,“将来大事得成,太子在我等面前,不亦今日我等在他面前,如狗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金瑞比较冷静,“为时尚早,就算咱们这次成功了,也至多半壁江山,不要得意忘形,当务之急,还是听从许侍郎的安排,这件事应该是由更厉害的人在谋划,许侍郎很可能和咱们一样,只负责一个环节。”
薛云山道:“这我知晓,可菜庙已立,再不动手,只怕太子殿下就要谋害上皇了。”
金瑞点头,“估计就这几日。”
又道:“人可准备好了?”
薛云山道:“好了,据送过来的人说,此两女子皆是那位培养出来的死士,而且地方上也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接应,听说……那位只想要封王而已?”
金瑞冷笑一声,“上皇虽然搞出了土木堡,致我大明国力腰斩,但再怎么说也是太宗正统,那位自然只能是个王,否则不是打太宗的脸么。”
上皇终究是该有一点底线的。
薛云山微微颔首,“那是后事,暂且不提,这些日子可要安排好你自己的后路,到时候京畿一乱,许侍郎可就顾不上你了。”
金瑞点头,“早准备妥当了!”
又担忧的道:“你一个人留在北京,行吗?”
薛云山笑了笑:“死不了。”
有叔父薛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