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一刹那。
林尘一个恍惚,就看到林天命已经收起了所有情绪,他抬头望向自己,咧嘴一笑,“这酒虽然不好喝,但却能够大补!”
另一边,苏雨薇放下酒杯。
她比林尘喝得要慢。
因为她喜欢品酒!
虽然她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可当酒液在口中爆发的那一刻,仍然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酒跟以往自己所喝的不同,分明更烈!
仅仅只是一杯,就让苏雨薇红了脸颊。
此刻的她,容貌绝美,面颊微红。
谈不上醉,却的确有了几分微醺!
“不错,不错。”
林天命露出微笑,他轻轻拍手。
也不知,他到底在感慨着哪一方面。
“所以,我们的命运是怎么样的?”
林尘忍不住追问,眸中已然闪过了一抹好奇的光芒。
“你们两人啊,今生怕是会有不少坎坷,不过不要慌,携手度过去后,万事大吉!”
林天命说这话的时候,连山谷仍然掩盖不住笑意。
“那就,托爷爷吉言了。”
林尘拱手,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长辈在祝福一堆新人。
嗯,有些奇怪!
但林尘却很喜欢听!
“说说,怎么忽然想到过来看老头子了?”
林天命抚了一把胡子,呵呵笑道,“是觉得不放心老头子一个人在永夜州,害怕魔窟会出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只是想爷爷了,自然要来看看。”
林尘连连笑道,“爷爷在这永夜州,我还能不放心吗?”
“好了,言归正传。”
林天命眯起眼睛,道,“九天大陆的情况如何了,你需要同时面对两座魔窟,压力应当比老头子要大得多吧?”
“还好,前段时日勉强挡住了第二波魔潮。”
林尘点头,“我之前在飞舟之上,沿途看到许多武堂,外面人满为患!这是全民的觉醒,所有人都一门心思的要变强,想要真正为大夏王朝出一把力!”
“上下一条心,林尘,你的变法很奏效。”
林天命忍不住点头,“过往,多少朝代,都因为无法得到底层民众的心,而最终走向覆灭!历史已经告诉过我们,只团结权贵,只给予权贵便利,而不考虑底层民众者,终将会成为历史的尘埃,无论王朝有多强、势力有多大!”
顿了顿,林天命又补充了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林尘总觉得,他这些话意有所指。
至于指的是谁......
除了天庭之上,那高高在上的人皇,还能有谁?
直接堂而皇之地放弃一州之地,这种事情,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人做得出来吧!
不过,这也不新鲜了。
永夜州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价值,就是一个被打破了的水缸。
规则已经破碎,灵气也在一直泄露。
人皇觉得,哪怕将其放弃,都理所应当!
更遑论,永夜州一共三个魔窟,若是派兵下来镇压的话,单纯对资源、长途跋涉的消耗,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是人皇的抉择!
“林尘,我们如今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你要努力变强!”
林天命目光在顷刻间,变得无比认真,“这不仅是我对你希望的寄托,更是......”
说到后面,林天命沉默了一会。
旋即,他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以后会懂的!”
“爷爷。”
林尘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他抬起手,将那一枚象征着自己身份的天青混沌木令牌拿了出来,问道,“这令牌,我记得是出自永夜州,因为永夜州所盛产这种木头!”
“是啊,以往的确盛产......”
林天命似笑非笑,“不过,早在一万年前,人皇在离开永夜州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宝物一并带走了,与其一起带走的,还有偌大的一片天青混沌木丛林!”
“整个丛林,都被砍伐走了?”
林尘大吃一惊,还能有这种操作?
“对啊,从他们决定放弃这永夜州的那一刻起,这里的所有宝物,都被他们给带走了,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他们会放过天青混沌木吗?”
林天命拍了拍林尘的肩膀,“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想要探究你的身世,没必要在永夜州多下功夫,或许曾经是在永夜州,在早在一万年前,就已经离开了!”
“原来如此。”
林尘沉思,虽然林天命没有说得太直白,但林尘猜也能猜出个大概。
或许,曾经自己家族的确在永夜州!
因为那个时候,永夜州是最繁华、最昌盛的人族聚集地!
虽然当年龙帝时代人族前所未有的强盛,可随着后来龙帝失踪,妖蛮崛起,逐步蚕食着人族的生存空间,到得后来,永夜州成为了天元界人族唯一的净土!
许多人族强者、人族大能,那时候都以住在永夜州为荣。
若不是后来那上古之战,打碎了永夜州的规则,也不至于发生人族大迁移的事情。
自己的家族,应当就是那个时候,跟随人皇一起离开的。
能够跟随离开的,都是功臣中的功臣,他们可以第一批走!
剩下的,就得依靠自己的实力跟手段了。
‘若是按照这个逻辑猜测下来,我如今的家族,应该在天庭之上!’
林尘若有所思,将这其中一切,都差不多想通了。
想通了好!
最起码,这件事情可以暂时翻篇了。
在自己进入天庭前,已经不需要再去浪费经历思考这些了。
“这令牌暂时虽然没有太大用途,但你一定要收好,而且记住......”
林天命声音骤然变得极其严肃,“这令牌,绝对不能拿给任何人看!谁都不可以!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是在保护你,懂吗?”
“明白了,爷爷!”
林尘连忙点头。
林天命摆手,“你们,先下去吧,老夫要独斟独饮!”
林尘跟苏雨薇点头,旋即告别了林天命,离开了后花园。
在走出后花园的那一刻,林尘听到了身后,林天命那有些癫狂的笑意,“命运......哈哈哈哈,去他吗的命运!”
林尘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如此。
但,林尘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先前的一幕!
林天命在看到自己跟苏雨薇做出选择后,神情分明有一刹那的凝固。
对他而言,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是后面他强颜欢笑,用了一个假的说辞掩盖了过去。
苏雨薇未曾察觉,但林尘感觉很强烈!
难不成,爷爷是从自己两人的命运中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所以才会有此发泄?
“走了?”
后花园内,鹿老从远处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那紧闭的左眼一阵颤抖,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睁开。
但鹿老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他坐在林天命面前,拿起一杯酒,灌入口中,“结果,不如你所愿吧?”
“去他妈的命运!”
林天命冷笑一声,眼神很是桀骜。
“我曾经,也跟你一样不信命,后来发现,凭借我们自身的力量实在太过于渺茫,于是我才将毕生精力都投入到研究中!域外邪魔是截然不同的生命,他们身上有着太多奥秘,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奇妙,可以拿来为我们所用!”
鹿老吐出一口酒气,似笑非笑,“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也算是活明白了,倒是你,我的老朋友,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秉承这个执念!你当真......要让他们走上你所安排的道路吗?”
“我不会给他们安排道路。”
林天命摇头,“从我收养林宁儿、林尘的那时候起,就没想过让他们为我的坚持而去豁出性命,那是加持在我身上的不公,我不会、也没必要把这些传给他们!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资格知道那些事情!”
望着倔强的林天命,鹿老久久沉默。
顿了顿,他才摆手,“说这些,其实都没有太大意义,你很清楚,无论你还是我,都无法真正主宰这一切,因为他们太强了!”
“能有多强?”
林天命骤然抬起头,眸光中闪烁一抹光芒,“有当年的龙帝强吗?”
鹿老愕然。
过了许久,他才摆摆手,“罢了,你看看我,怎么又跟你陷入争辩之中了?得得得,这些本就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你说我掺和个什么劲啊!”
接着,鹿老拿起了两人的酒杯,仔细扫了一眼。
他苦笑道,“这一对小家伙,可真是......命苦啊!”
林天命转过目光,用笃定、坚持的声音一字一顿道,“逆天,可改命!”
“连你林老魔都逆不了天!”
鹿老声音骤然严厉起来,“没人比你更清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林天命置若罔闻,“我不行,但他们一定......可以!”
......
......
下人给两人安排好了房间。
在一个院落。
虽然是两个房间,但林尘还是暗中给那个下人点了个赞。
嗯,小伙子的确有些眼色!
直接安排一个房间,太突兀了,进展也太快。
一个院落,两个房间,这就挺好的。
可以给人留足发展的空间!
林尘主动上前,为苏雨薇推开了一扇房间的门,“小师姐,这房间朝阳,而且风水好,你住这里!”
“好。”
苏雨薇点头,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那酒劲的确有些大,让她以至于现在都有些飘飘然。
其实,苏雨薇的酒量并不算大。
但她很爱喝。
俗称又菜又爱喝。
这一次,酒实在太烈。
哪怕只是一杯,就足以让她娇躯发热滚烫。
脸颊通红,连声音都有些止不住的柔媚。
“你......你回去吧。”
苏雨薇说完这句话后,有些逃也似的关上了门。
林尘站在门外,一脸诧异,“我看上去就这么不让人放心吗,你防着外人就算了,居然还防着我,大爷的,我怎么说也是正人君子,这是对我人格的羞辱!”
他嘟哝了好久,这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林尘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