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夜祥已然八岁,开学便入国子监广业堂上课,应先生仍于静公国府教学,待过两年,夜旭也满八岁可上国子监,应先生便要归乡养老。
往常今辉堂上课,夜瑞上国子监,应先生尚得盯着两位小学子,心一分为二,总有夜旭偷懒之机,今儿连夜祥都上了国子监,应先生只需盯着夜旭一人,可谓全心全意,令之夜旭苦不堪言。
时至戌时末,闻今晚夜十一尚未入寝,做完应先生布下的课业后,夜旭欲同阿姐诉诉苦,当下迈着俩小胖腿儿,咚咚咚往清宁院跑,身后缀着真莲真荷,连喊带哎哟地紧跟后面,一路进院至东厢廊下,清宁院众丫寰婆子谁也不敢拦,只帮着护着,唯恐她们家大小姐的心肝宝贝摔了。
夜旭一到一搅和,再说不得正事儿,杨芸钗冯三与夜旭说说笑笑闲聊几句,欲起身双双回府之际,夜十一忽让坐在绣凳上晃俩小胖腿儿笑得甚开心的夜旭起身近前。
夜旭走到夜十一跟前:“阿姐?”
夜十一伸手一把摘下夜旭系于小胖腰腰带上的香囊,观其针法纹路,似是宫中制品:“阿旭,这香囊谁给你做的?”
夜旭回:“是祖母给的。”
夜十一立刻抬头看向进屋侍候的真莲:“可知是祖母院里谁做的?”
真莲如实道:“并非太太院里尚针线的嬷嬷丫寰做的,是太太前几日进宫后回府,让纱绫姐亲自送至江涛院,说是皇后娘娘赏的。”
“怎未来报?”夜十一捏着香囊,越捏越紧,指尖泛白。
真莲心上一突,睨至夜十一五指紧捏着的香囊,想起先时大小姐曾吩咐过的不准旭少爷随意佩戴不明贴身物体的言语,她腿儿一软,立刻跪下伏首:“奴婢错了,请大小姐责罚!”
夜旭见自小侍候他的真莲被他阿姐吓得小身子连连发抖,不觉开口替真莲说起话儿来:“阿姐,这是祖母给的,又是皇后娘娘所赐,所谓长者赐不可辞,真莲不过是听命替我佩戴上。阿姐不喜,自此刻起,我再不佩戴便是,阿姐就不要怪罪真莲了。”
长者赐不可辞,此话不错,然有些长者,根本就不配当长者!
她祖母糊涂,易被利用,谢皇后心深歹念,无孔不入,此话再不适用!
夜十一心上一把火,无不横眉怒目:“既是阿旭替你求情,此次便罢,往后事无巨细,必须来报,再犯,可真就饶不得你!”
真莲赶紧磕头谢过,并保证不会再犯。
经此一番,夜旭未再坐久,连苦都未来得及诉诉,便让夜十一命回院歇息,苦哈哈地走了。
夜旭走后,杨芸钗拿着香囊上下翻看:“大姐姐,或许这香囊并无异样。”
冯三已知手珠之异,同把香囊又闻又看个遍,末了道:“里面有几种香,其中一种乃月季,除此我再闻不出来,要不让安太医私下验验?”
夜十一否道:“师伯与方太医为破解俩手珠之异,与绿灵珠有无妙用,日常又有太医院事务,已然双双忙得脚不着地,此等小事,不可再劳烦。终不管有无异,但凡外间之物,阿旭皆不可用。”
先前谢皇后赏赐她的诸如宫花头面之物,皆让她命阿苍锁进她清宁院的小库房,此刻香囊亦是同等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