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真是见过抢人包子裹腹的,还没见过抢人一片干叶子的,又不能吃!
花雨田端坐高楼上,窗棂只开一条缝,黄芪肖警觉得很,他不能开得太大,免得多生枝节。
本是这样想的,可就在刚才师徒俩缓缓骑马过去之际,他真有想大生枝节的冲动。
臭黄芪肖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抢他送给丫头的干苜蓿!
秦掌班见黄芪肖殷掠空过去,他方慢慢将窗棂开得宽些,直至一扇完全打开,回头坐下,便见他家督主坐着,那拳头握得快要将茶杯给捏碎:“督主?”
“凌千户是怎么办的事儿?一具干尸也能招来这么多人!”花雨田心火正旺,往打开的窗棂那边看去,见凌药集里外人满为患,眸子险些喷火。
秦掌班低着脑袋,同往楼下望集大门,堤骑百姓都有,自来不缺好事者,何况凌千户还把干尸往市集里丢,可不就图个人多,发现早追踪难么,这难道不是督主之意?
当时他就在场,督主如何吩咐的凌千户,他听得真真的,就这个意思。
凭良心讲,不以私怨偏佐,他觉得凌千户将抛尸地点选在凌药集,那是选得一手好地,奈何他家督主脾性是如不定的天,说变就变,怒了除承受着,谁敢说上半句?
又不是嫌活得太有味儿了!
坐了会儿,两杯茶下肚,花雨田火渐消,问秦掌班:“那名西城兵马司衙差可打点好,确保万无一失了?”
凌千户查了自连家抛出来的尸体时日算久,无论自连家正面摸,还是自与连家颇有往来的另几个官家侧面摸,皆未摸出干尸的身份,不得已方出了个让锦衣卫帮着查查的主意。
往花雨田跟前禀,花雨田觉得行,凌千户立千方百计精确算计地选出凌药集。
一则西城兵马司有他们的线人,正好巡街的,干尸一抛,再嘱那衙差一声,发现了往上一禀,再道出其彻查严重艰难性,就西城兵马司那长年累月的惰性,绝对是能省一事儿便省一事儿。
二则凌药集里人来人往,天还未亮便人头攒动,吆喝声不断,能达到让人在第一时间发现干尸,并将其传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效果,这样一来,接手的锦衣卫压力势必得大,查不出也得查到出,也想着能不能逼连家跳个墙,好漏出点儿痕迹来。
“督主放心,那名衙差虽不是咱东厂的番子,可一直为咱东厂做事儿,为咱提供过不少关于西城的各种小道消息。”秦掌班甚有把握地嘿嘿一笑,“再者,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黄芪肖这人可不简单,难保不会打个回马枪,你看着点儿,可不能让他同锦衣卫有半点儿接触。”想到什么,花雨田又嘱一句:“万不得已,灭了。”
秦掌班请示:“那要是接触了……”
“都灭了。”
“是。”
“真到这个地步,要做到不着痕迹。”
“我明白。”
不管是西城兵马司衙差,还是锦衣卫堤骑,东厂要灭个口,还是行的,不过得做是隐秘,半分不得让谁抓住把柄,不然永安帝面前,花雨田必遭重责,他不得不多嘱一句。
左膀右臂,自来是互相扶持,纵做不到这般,也绝不能互相残杀。
很早之前,永安帝便召过黄芪肖花雨田到御书房,当面同两人道,也要两人保证,一定做到,否则那就是倾家灭族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