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恕我不能应下。”时之婉又惊又讶后,十分淡然地说道:“倘谢八小姐与习二少爷情投意合,不如谢八小姐去寻习二少爷,同他合计合计,让习家到我时家来取回习二少爷的庚贴。以谢八小姐的身份,与习二少爷缔结良缘,实绰绰有余,大可不必谢八小姐亲自前来告知我,让我去拒了时家这门亲。”
谢八微动气:“倘真这般简单,今日何需我特意前来!”
时之婉不明白了:“那谢八小姐的意思……”
“你拒绝这门亲事,两日后的定亲自然不作数!”谢八霸道之极地说道。
时之婉理了理微乱的发鬓,正色道:“恕难从命。”
且不说她自来被教予了在家从父,父命不可违的观念,就说对于习二少,她其实没什么不满意。
再者,她心早有所向,可惜她思慕之人,与她永无可能,那么嫁给谁,也就无所谓了。
嫁给习二少,既不违父命,又对时家有利,借着习家姻亲之好,时氏一族欣荣,自能更上一层楼。
八仙楼不欢而散,气得谢八回到英南候府,在自个院子摔了不少东西。
时之婉也是心情不佳,自八仙楼离开,她直接让车夫往中子街赶。
秀美陪着坐在车厢里,心下有些忐忑不安,暗下骂着谢八不要脸,哪儿有人抢夫婿抢在快成正室跟前的!
到了中子街,车夫再问指示,时之婉微咬牙道:“畅怀酒肆!”
亲都未定下,未来夫婿便接连冒出烂桃花来,杨芸钗主动约见习二少便罢了,至少是鬼鬼祟祟不让她晓得,且那还是在议亲阶段,如今定亲日子近在眼前,居然还冒出一个候府谢八直接找上她,要她拒了亲事儿。
纵她早有思慕之人,但在婚后,她保证绝对忠于她的丈夫,她的夫家,便绝不容许习二少这般与其他姑娘不清不楚地牵扯!
畅怀酒肆说起来不算大,不够雅致,也不够清静,但胜在这家的酒地道。
也不知是这家老板酿酒手艺了得呢,还是家传的名声传得太好,足以让酒客流连忘返。
于习二少而言,则贪在这家酒肆的酒够烈。
他从小酌几杯,到如今能大喝四方,酒越喝越烈,越喝越上瘾,醉起来便让布中给磨墨铺纸,旁人醉酒是倒地睡得一塌糊涂,不然就是耍酒疯,他倒好,醉起来便偏爱书法丹青。
每每不是写,就是画。
只是苦了布中,酒肆二楼虽有长订的雅间,可终归不隔音,习二少一醉起来,不仅写写画画,嘴也没停,尽说着酒话,且还不小声,非得嚷得满座酒肆谁都晓得。
时之婉到畅怀酒肆时,正是习二少醉酒写写画画嚷嚷之际。
终是快要定亲的未来习二少奶奶,布中敢拦所有好事者,见到时之婉,也唯有让开路,让时之婉主仆进了雅间。
满屋的酒气冲鼻,秀美被熏得捏起鼻子,时之婉却步步迈进,落在习二少醉了也要不停画就的丹青上。
布中见状反应过来,已是迟了,心中不无懊恼: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