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突然尖叫起来,双手奋力往前一推,将有身手下盘很稳的花雨田意外推得连退了两大步。
而殷掠空站在原地,尖叫声渐歇,双眸瞪个老大,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看花雨田的眼神儿,简直是想当场嘶碎他!
谁都被殷掠空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到了,特别是始终如壁虎般趴在斜对面屋顶上的秦掌班。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花雨田的身手,身为督主,平日里甚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他唯一见过督主动手的一次,不是一刀必杀,而是拳拳到肉,直将人生生折磨至死的拳杀!
这样的督主居然被黄芪肖的徒弟一推就推开退了两大步?
他不敢相信,他无法置信!
听到殷掠空的尖叫声,楼下人太多,几近纷杂,黄芪肖一时看不清楚状况,也没耐心再继续自上至下旁观。
他就一个徒弟,平生好不容易收了个主动凑近他的徒弟,他不能让臭小子出事儿!
楼下人头耸动,没有任何落脚点,他回头跑出近东厢,直往楼下跑,跑到大堂时被涌进来的人群阻着,他一边大吼着表明身份,一边两手并用,使力往两边拔开挡路的人。
到殷掠空身后时,他发现他徒弟仍站在八仙楼大门门槛外,即便浑身僵硬着,也在坚守着他交待的任务。
“毛丢?”黄芪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他觉得刚才一定发生什么特别恐怖的事儿了,要不然以他徒弟这没心没肺把天当被盖的脾性,怎么可能瞬间尖叫出来?
殷掠空听到了,她点了下头,心仍跳得飞快,耳边嗡嗡地响着,眼瞪着花雨田,一脸要杀人的模样。
黄芪肖顺着殷掠空的目光看向花雨田,他无法肯定花雨田对他徒弟做了什么,然能让他徒弟生气到这种地步,定然是做了特别过份的事情。
“你对毛丢做了什么?”黄芪肖大步跨上前,挡在殷掠空面前,阻了殷掠空瞪花雨田的视线,也断了花雨田盯着殷掠空那一脸未消化震惊。
毕竟不是殷掠空,花雨田的震惊被黄芪肖这么一质问,顿从脸上褪去,慢慢换上如常的一张美脸:
“我能做什么?不是你让他……她挡着的我么?拦下我,是在阻拦东厂公务,黄指挥使不会不知道就算我杀了她,她也不冤么?”
“什么公务能让花督主亲自上阵?”黄芪肖并不接茬,正面理论对他不利。
“这就不劳黄指挥使费心了。”花雨田话落,东厂几名番子也在秦掌班的安排下到达八仙楼,此刻正站在他左右身后,他令道:“进去,谁拦,杀谁!”
番子齐齐高声应诺。
经殷掠空身边过时,殷掠空没有阻拦,只双手握成拳,越握越紧,紧到青筋迸发,她受的打击太大,大到此时此刻就想跑到花雨田跟前去,使力往他脸上打一巴掌!
黄芪肖往后看了眼殷掠空,还真怕他这徒弟一条筋到底,继续伸手去拦东厂番子,花雨田一亮公务名号,连他也不得阻拦,这是厂卫明面上互制肘的规矩,至于暗下怎么折腾,那就各看本领了。
涌进八仙楼足有数十之数的人头几近将大堂塞满,特别是通往楼上的楼梯口,层层叠叠站着人,意图过于明显,以致东厂番子一入内,便直往楼梯口,边走边拔刀,一脸凶恶。